沈乐言思忖片刻,去见见郑珍倒也无妨,若是对方因为受到的处罚对他们怀恨在心,又或是心如死灰整日郁郁寡欢,想来也不是大师兄乐意看到的。
他过去看看,说不准能转变一下郑珍的想法。
“好,劳烦管事带我过去吧。”
管事点头:“沈公子请。”
管事带他到了郑珍的院子,外面都是侍卫,他身边伺候的人好像也换了一批,全都是生面孔,大概是防止对方偷偷溜出府去。
他进门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书和纸,郑珍坐在书堆里,提笔埋头苦抄。
“郑珍公子。”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起头,表情有些复杂。
沈乐言知道对方需要一点时间调节情绪,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将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张捡起来,叠成了规整的一叠。
“沈……沈公子。”半晌后,郑珍低低开口,“我这次找沈公子来,是有要事相求。”
“师兄虽然让你禁足,把郑瑞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但并没有短了你们的衣食,你们只要改过了,师兄自然会免了这些处罚。”
郑珍苦笑一声:“可是……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之前在赌场外被兄长发现,我们说自己只欠了赌场三百两银子。其实我们说谎了,我们这些年输得多,赢得少,林林总总算起来,大约欠了赌场五千多两银子。”
“多少?!”
“五,五千两银子。”
沈乐言忍了忍,才没把手里的纸往对方脑袋上招呼。
“你们输那么多了,还去赌啊?”
“……我们一开始也只是几十几十输,但是一个月月钱就这么多,输完了就没有了,没有银子,几个兄弟好友都不带我们玩。
我们不甘心,就借了点银子,想把输了的钱赚回来,结果越输越多……我也劝过郑瑞收手,但郑瑞说干脆来一票大的,一次性就能赢回来,搞不好还能赚不少。
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他的话。那一次,我偷了我娘的嫁妆跟他去赌,结果赌了一天,输了整整两千两!!!
如果这亏空填补不上,以后我娶媳妇的钱,我妹妹的嫁妆都要没了!但是除了赌场,还有哪里可以一次性让我赚到这么多的银子呢?
后来,后来……陆陆续续我们也赢过大的,但是都输回去了。事到如今,已经欠赌场五千两银子了。以前赌场看我们是侯府公子,还肯宽限时日不催我们还钱。
但现在郑瑞被送去了京郊的庄子,赌场肯定会上门去催债的,郑瑞又没有钱,万一,万一,他们把郑瑞打死了……”
沈乐言心里五味杂陈,郑珍的本性或许不坏,但是一朝走错了路,又没有及时回头,这才导致了如今的恶果。
就是在现代,也有不少人沾上了赌博,结果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你的意思是,让我想法子保住郑瑞的命,不要让他在庄子里被赌场催债的人伤到?”
郑珍有些羞愧地应了一声:“这事我也不敢告知兄长……侯府一向清贫节俭,如果被兄长和父亲知道我们欠了赌场五千两,我们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