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头发和衣服后,谢照深回到酒桌,却发现他特调的那杯鸡尾酒裴渡动也没动。
谢照深不禁看了夏幼安一眼,骂夏幼安没用,哄人喝酒都不会哄。
谢照深坐过去道:“裴渡,你怎么不喝?”
裴渡端起酒杯,在手里晃了晃,薄唇吐出两个字来:“等你。”
谢照深道:“哈?等我?等我做什么?”
裴渡放下酒杯,拿起骰盅,醉意熏熏道:“来一把?”
谢照深笑了笑:“你跟他们玩呗,我又不擅长这个。”
裴渡道:“那我走了。”
谢照深连忙按住裴渡:“来一局,很久没玩儿了,手痒痒。”
他看了一眼时间,明姝说二十分钟就能到,得快点儿了。”
谢照深道:“玩点儿简单的,比大小行不。”
裴渡微微点头,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
谢照深心道他这是醉了,便道:“比小吧,谁的点数小谁喝。”
裴渡颔首:“都可以。”
当即哗啦啦摇着骰子,期间趁着裴渡不注意,做了一点儿小动作。
骰盅一开,谢照深运气出奇地好,五枚骰子,四个一,一个二。
他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该你了。”
裴渡直起身子,接过骰子手速飞快地摇了起来。
盅一开,谢照深脸上的笑就僵硬起来。
五个骰子竖成一根柱子,最上面那颗,赫然是个一。
裴渡笑了笑:“手生了,在赌场干荷官那会儿,能摇得笔直。”
现在第三颗有些错位。
裴渡被认回裴家前吃了不少苦,街头当过混混,地下打过黑拳,赌场里当过荷官。
反正什么来钱快,什么来钱多他就做什么。
当荷官的时候,帮老板出千如果被发现,轻则剁手,重则消失,所以在高压之下,练就一身高超的赌术。
谢照深这点儿道行,在裴渡看来也就小孩子过家家。
谢照深看了裴渡一眼:“愿赌服输,我喝。”
他拿起桌子上一杯酒,就要往嘴里灌。
裴渡却压着他的手道:“喝这杯。”
裴渡把那杯鸡尾酒端给他,示意他喝下去,眸色深深,清醒早已压过了醉意。
谢照深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已绿色的头发格外显眼,显眼得有些滑稽。
是了,刚才裴渡就已经提醒过他一遍了,是他只想着赶快做局让明姝看见,下意识就给忽略了。
裴渡十七岁之前,是在赌场、拳台、酒吧等鱼龙混杂,声色犬马之地长大的。
没点儿心计,他怕是会被那群人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一杯酒有没有问题,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了。
谢照深看着裴渡淬了冰的眼神,知道今天不给他一个解释是过不去了。
于是接过裴渡手里的杯子,作茧自缚地一口干了。
喝完之后,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趁着酒劲儿还没上来前,苦口婆心道:“哥们儿真是为你好,你跟明姝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