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月坐起来,蹭到李云柔身边,笑嘻嘻道:“阿娘忒古板,我在自己家,还用这般守规矩做什么?”
“不能这样说,你平日里懒散惯了,等你到重要场合,难免会出错。”李云柔皱眉,轻声教道。
“知道了。”姜亭月又探头去望,见她手里一块红布,正用金线绣着并蒂花,便问,“这又是什么?”
“给你绣的红盖头。”李云柔面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温声道,“你已经及笄了,再长大几岁,便要出嫁了,阿娘要亲手为你绣一个出来。”
姜亭月目光下落,望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并蒂花,目光晦暗。
今年是崇贞十五年,上辈子她是来年开春出嫁,那时,她并未用上阿娘绣的红盖头,因为她病的很严重,红盖头只绣了一半,她怕将晦气带给自己,中途便给她换了京中最好的绣娘。
她婚后的第二个月,阿娘就病逝了。
细细算来,也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姜亭月慢慢靠在李云柔身上,扯着她的袖子道:“那可说好了,阿娘不绣好,我就不出嫁,阿娘一定要好好的。”
不要像上辈子那样,强撑着一口气等她出嫁后便去了。
心下思量重重,但姜亭月并不知道怎么开始查,她只好严查李云柔的衣食住行,从用的饭菜,吃的药,查到屋里摆件,熏香,再到整个院子里,每个奴才的关系网都查的差不多了,却依旧一无所获。
中间倒是查出了不少奴才的八卦,哪个丫鬟跟哪个奴才私相授受了,哪个又在外头认什么干弟弟干妹妹了,哪个今日又借主院去后厨耍威风了,这种细枝末节,一查一大堆,没一个有用的。
这边查不到有用的,她只能叫人盯紧了李文茹母女,她们那边任何东西进出,都得一一记录入册。
就在姜亭月忙的热火朝天时,堂姐姜寻雁,送拜帖登门了。
一进门,姜寻雁便急匆匆喊道:“月月,我刚跟着母亲回京就听说你病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姜寻雁是姜亭月堂姐,她父亲姜世勇是姜亭月亲爹姜世忠的亲弟弟,当年姜世忠袭爵后,兄弟二人有些摩擦,姜世勇也觉得在府里低人一头很憋屈,干脆就自己分了出去,在外另建一府,规格不比国公府差。
如今二人都已成家立业,兄弟关系缓和不少,姜寻雁只比姜亭月大两岁,姐妹关系向来很好。
上辈子,她嫁人后不久,就跟着夫家外派,也因祸得福,并未掺和进后来那场宫变,只是从那以后,姜亭月就再没见过她了。
今日,姜寻雁一身鹅黄色衣裙,匆匆走来,裙摆在阳光下绮丽生辉,像是春日盛开的花朵般俏丽。
姜亭月面上露出笑,说:“已经好全了,我带你去见我娘。”
姜寻雁点头说:“我阿娘也托我向伯娘问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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