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陈唤只中了举人。虽然在本朝,举人便可授官,但必然不能当京官,需要外放,到时候你岂不也要背井离乡,抛弃母弟等?”
帐中唯一亮起的灯在宝钗的身侧,黛玉站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关心,还是讥讽。
宝钗顺着他说的问题想了想,也觉得是一个问题,抬眼看他高大的背影,有意开口,“大人既然是吏部侍郎,不知能否从中回旋一二,将他安排在京畿,便是芝麻大小的官也好。”
话音未落,黛玉就转过脸来,宝钗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恼怒,他反倒淡淡地笑,慢慢走至她的身旁,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脸颊。
“陈夫人为夫婿谋官,不知道拿什么来求我?”
声音很轻柔,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宝钗的心一阵战栗,手忙脚乱地按住他试图解开自己衣带盘扣的手,“大人你往日对着下僚家眷,也是如此吗?”
“家眷?茶礼都没过,你就自称是他的家眷?”
他的手指极为灵活,又格外有力,冬日厚重的衣裳宛若无物。
“没有哪个家眷能求到我的面前?陈唤要是知道你为了他这样,岂不是要感天动地,叩谢祖宗得幸能娶得了你这样的贤妻?”
“你出去……我胡说的,你不愿意就罢了……”宝钗急得眼泪夺眶而出,因为他掌着最圆熟温热的那处地方。
“我真的是胡说的,我就是存心想惹你生气,你不愿意我嫁给陈唤我便不嫁了……你就只会欺负我……今夜你不让我回去,就是要欺负我!”
黛玉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低头吮去她的眼泪,将她捞到自己的怀里。
“明明就是你欺负我,拿针一样的话来刺我的心……”
宝钗伏在温暖的怀抱里不作声,她现在衣裳未褪的样子,不全是他欺负自己吗?一报还一报,他怎么不知足?
黛玉见她迟迟不出声,沉沉地叹气,“你这样冰雪聪明,怎么会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呢?”他轻轻摸着她鸦羽般柔顺的鬓发,“你相信我,不管有什么样的障碍,我都能为你扫除,我不会叫让旁人阻挠我们!”
宝钗装作沉睡了,动也不动,直到感觉到冰凉的泪水洒落在她的背上,她才恍然惊醒。
“困了?”黛玉见她出神,摸了摸她的额头。
宝钗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握着他的手朝他笑道:“快回去吧,你如今风头大盛,更要小心才是。”
虽这么说,手上却没有撒手的意思。
黛玉在她的鬓边细细密密地吻,“昨夜你已经答应了我,不许再反悔了。”
宝钗闭着眼睛和他温存,心猿意马,胡乱嗯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