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不想在孩子面前多说什么,她大步走进旁边的卫生间,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刚刚洗干净的毛巾,连着书包一起,用力塞到对方手上。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另外,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决定能有所改变,我们可以就小臻的抚养问题,再重新谈一谈,你的时间很宝贵……我也是。”
她强忍着,尽量以平淡冷静的口吻说完,打开保险链让邹林臻出去,挥手道了拜拜后,又重新扣好。
房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撑住门板。
“姜海吟,我现在就想跟你谈谈。”
“关于小臻的?”
“不,是关于我们……”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她飞快地打断,同时指向后方墙角,厉声提醒道,“这里监控完善,你最好不要乱来!”
望着对方如临大敌的表情,邹言只觉得眼中有点刺痛,挡门的手不由地松了下,那股子力道立刻顶了过来——
咚!
房门重重地合上了。
他静静地站了会儿,拎起沉甸甸的小书包,往电梯方向走去。
小林臻默默跟上。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沉寂着一起下了楼。
前台正趴在柜台后面继续打瞌睡,听到叮地一声,下意识投去一瞥。
谁知道,却是她以为正在干柴烈火中的男人。
比起来的时候,此刻的他似乎更加狼狈了。
一股说不上来的颓然,紧紧环绕着周身。
再仔细一看,后面还跟了个小的。
莫非……
前台的脑子里,再度上演起了一部伦理大戏。
父子俩没管别人的眼神,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大堂。
邹林臻吃力地撑开妈妈临走前递来的伞,刚要交到身边人手上,一抬眼,高大的背影已经与雨幕相融。
他只得将大伞扛到自个儿肩头,吭哧吭哧地紧追其后。
坐进车里后,小男孩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安安静静躺在伞盒里的折叠雨伞。
他抿了抿小嘴巴,没吭声,只连抽了好几张面纸,开始擦拭小书包外面的水渍,并仔细检查有没有弄湿里面的东西。
确定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两条小腿不自觉地晃荡起来。
后视镜里,出现了一道漠然的视线。
望着自家儿子的坐没坐相和那副忙碌的样子,邹言冷淡道:“你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虽然她是你的母亲,也不应该总那样黏着。”
“哦,知道了,爸爸。”
“……”
他一脚油门,汽车冲破了雨帘。
邹林臻早就习惯了,他抱紧怀里的小书包,依旧坐得稳稳当当。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紧方向盘,邹言似不经意地问道:“昨晚,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
每次提到这个,小男孩就会变得非常话多。
他侃侃而谈道:“妈妈接到我之后,先是抱了我,问我冷不冷,她身上香香的,我告诉她,一点也不冷,她却还是表现得很心疼。”
“然后我们去陈姐姐家吃晚饭,妈妈给我剥了香蕉,帮我把烤羊排切成小块,还给我擦嘴巴,说我吃得像只小花猫……”
叭叭!
刺耳的喇叭声传来,邹林臻转头看了下后方,提醒道:“爸爸,红灯了,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