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娘娘做主了。”
送走了杨宝林,已是傍晚时分,归巢的鸟鹊在窗外轻轻呢喃,杨柳翠碧,在晚风中飘摇,驱走了暑气,只剩下淡淡花香萦绕。
晨露摘下一枝柳条,在纤纤素手中把玩,编折。
“你看杨宝林的话,有几分真假?”
她问涧青道。
“杨宝林不是蠢人,她该知道搬弄是非,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云贵人定是那般诋毁过您,她才能理直气壮来告状。”
晨露抚弄着青翠柳叶,安祥浅笑道:“云萝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有皇后在后撑腰,而皇后,不过是把她当作试探的棋子——坏了,随时可以换过。”
她眼中没有嘲笑,只是怜悯,和无奈。
“我若是要在宫中立威,倒是可以拿她来杀jī儆猴。”
金huáng色的夕阳照在梳妆镜上,漾出散乱细碎的光点,照得她的面容如同梦幻。
……
元祈到得碧月宫中时,已是月上柳梢,一盏盏宫灯在廊下随风轻舞,jīng美雅致的浮绘,在火焰映照下,栩栩如生。
他进得寝殿,却发现佳人正在兴致勃勃地编着柳条。
残落凋零的柳叶,只能用“蹂躏”二字来形容它的待遇,似圆非圆的形状,让人实在猜不透它是何物。
“你在做什么?”
元祈蹑手蹑脚走到跟前,才突然出声。
“我想编个儿时玩耍的柳冠,可怎么也不成……”
晨露的声音透着懊恼,她眉头微微蹙起,仍在和凋萎的柳枝在奋力斗争着。
元祈再也掌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不由分说,接过柳枝,三两下,一只圆润亭亭的柳冠便呈现眼前。
晨露定睛一看,也是忍俊不禁,有如满室繁花一齐绽放,清慡畅美,使人目眩神醉。
元祈在灯下呆呆看着,只觉得满心里都是欢喜,好半天,他才惊觉问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