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果然是个妙人。
古代穷乡僻壤出来的读书人,要么死读书,要么读死书,多是迂腐不懂变通的。眼前的县令即便出身贫寒,语言却风趣,肚量大,还懂得与人相处,不看贬每一个人。
在郭盛安离开后,县令跟自家夫人可惜:“这郭木匠实属可惜,他爹娘若眼睛好使些,未必不比现在的我走得远。可惜可惜了。”
“他现在这个年龄入学的也不在少数。”
“话是这么说,但我看他没这个心思。况且读书太烧银子了……这样也不错,努力赚钱,将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
县令夫人抿嘴笑。
郭盛安去了趟县衙,亲自将刘家墨和柳敏的事办妥了,才回到岳家。
他是想闹完柳家当天下午去办的,但县令当天晨时领衙役处处排查,看得严,也就耽搁了,拖到今日。
凡重要的事,他都会亲自上手,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确保落到实处。
刘柳两家的事彻底画上句号。
柳氏不禁落泪:“可算把那害人精甩脱了,我们家墨轻松了,终于轻松了。”
郭盛安没提为家墨谋个闲职一事,事情没确认前,他不会节外生枝,以免带来希望的同时,等待他们的还有失望。
又过了几日,衙门终于派来了人。
待人走后,柳氏还呆滞地站在原地。
“好女婿,你快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郭盛安不语,转身去了主屋。
这几日走不开的原因,在老刘头上。
他要为其按摩,还要施针。
施针时借了镇上李大夫的针灸针,一来一回好几次,撞上前来镇上卖药材的柔儿和大山二人。
柔儿将家里情况概述清楚:“新房已夯实地面,在按爹爹的要求打石头了,听爷奶说,这一步是最漫长的,也不知要打多久。家中咸蛋差不多好了,还得爹回去找门路卖。”
郭盛安也说明在岳家的情况,省去了部分凶险,道:“爹爹还得在岳家住几日,待岳父好些再回去。你小舅如今定了衙门的差事,前途不可限量,以后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回去说你姥家的事时,顺带让她歇了来看望的心思,家里事儿多,少了她可不行。”
柔儿觉得爹爹了摸清娘亲的性子,提前将娘要看望姥爷家的心思点出。
不过。
柔儿:“爹爹,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姥爷吧?正好我学了这么久的医,还没落到实践处。”
郭盛安没拒绝,那这些话只有大山传达了。
柳氏见郭盛安将柔儿带来了,高兴得嘴角都合不拢,“柔儿来了?来看你姥爷?你姥爷好多了,活得像个人样了。”
郭盛安、柔儿:“……”
这几日下来,老刘头有了人样,柳氏过得也没那么行尸走肉。
柳氏会这么精神,除了老刘头,还有刘家那边闹出不小动静的缘故在里头。
刘家发生钱财被夺,哭诉无门之后,便将主意打到被休回来的闺女柳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