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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和急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是谁每月例会教我们信誉良心是根本,不以金钱为目的打胜仗?坚持公平正义又是谁的信仰?”他喝了口茶:“社会的不公才能促进发展,光明黑暗总是相辅相成,你我都改变不了。”管和一筹莫展,盯了他半天才开口:“你是不是缺钱呀?有困难找兄弟,多少我都借给你,可别再说这种违背心意的话,我还不了解你?”
郑杨挑眉看着他:“我缺过钱吗?”管和认真想了想,摇头。“所以你并不了解我。”管和于是又认真想了想,虽然想不明白缺钱和了不了解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仍然有所悟地问:“那你到底是缺钱还是不缺钱?”郑杨头也没抬:“这不是重点。”管和天真地问:“那什么才是重点?”
郑宋宋躺在沙发上笑:“管叔叔呀!你汇报了半天,怎么连什么是重点都不知道哩?”管和瞬间炸毛,转过身去无比凶狠地瞪她:“小屁孩闭嘴!”郑宋宋无所谓地朝他吐了吐舌头,他被她激得神色清明,再面对郑杨时就直奔主题:“布维多的提议,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郑杨握着杯子把,若有所思地停顿片刻:“再说。”
“……妈的”管和骂骂咧咧地往外走,“说了半天等于白说,浪费老子时间!”砰地关上门,他再也不想看见里面的两个神经病,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被谁带成现在这样。先是被奴役,接着被绕弯子,然后又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羞辱,竟敢说他分不清楚什么是重点,这不是羞辱是什么!想当年他以全校最高分从佛罗里达毕业时,那小屁孩才刚学会怎么舔棒棒糖呢。
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她竟年纪越大越猖狂!管和顿了顿,谁给的胆子不明摆着的么,遂一脚踹上摆在门边的饮水机,怒斥一声:“昏君!”惊得小李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管哥哥你也看东周列国志?昨晚演到哪里了,是不是幽王点燃烽火台了?”被羞辱得神志不清的管和认为,郑杨干的事甚至比烽火戏诸侯还荒唐,这时耳边又响起小李的声音:“褒姒遇上这么个昏君,也算是个幸福的女人。”
“什么女人!她是活生生的妖精!”小李张圆了嘴:“啊?我只知道苏妲己是只狐狸,还不知道褒姒原来也是只妖精,她是狐狸精还是琵琶精?”切,她还达不到狐狸琵琶那个级别!顶多是只扯皮的小动物,于是管和龇牙咧嘴地宣布:“兔子精!”
顿时,小李的嘴张得更圆了。
此刻在那间窗明几净的大办公室里,郑宋宋终于将屁股坐得又麻又酸,她将桌上的奶茶盒子丢进垃圾桶,又跑去卫生间倒掉杯里的凉水,最后东看看西看看终于把目标确定在靠墙而立的置物柜,于是三两步走过去,长腿一抬,脚后跟搭在柜门里,上上下下开始压腿。
办公桌后的人本就因为她的来回动静而心绪不宁,现在更是被投射在桌面的影子打搅得无法安静,只见他麻利地翻过一页纸,三秒之后又翻一页,再过三秒再翻一页,最后干脆唰唰两下于十秒之内将一本十公分厚的书翻到底。啪—合上的书被重重仍在桌面上,郑杨朝把柜子当压腿杆的女孩勾勾手:“过来!”
她收腿的时候灵巧地旋转一圈,踮起脚尖蹦跳着跃到办公桌上,像猫一样轻轻坐着,晃荡着两条腿,问:“干什么呀?”郑杨顿时觉得身上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又被小猫爪子挠了,麻麻痒痒很不着力。他拖她的手,拦腰将她抱进怀里,身体向后一转,宽大的椅子随即面朝无人问津的窗户。
这间屋子对外的大办公室有面落地玻璃窗,来来往往不少人,惊得郑宋宋蜷成一团躲在他的胸膛:“外面那么多人,你干嘛呀!”他摸她的头发,笑着在她耳边说:“这样不就看不见了。”趴着他的腰,郑宋宋换个姿势在他怀里坐好,他伸手捏她的脚,故意逗她:“真臭!”
她一脚踹在他的手臂上:“你也欺负我!”郑杨亲吻她的头发,搂着她摇啊摇:“小笨蛋,被别人扯头发,你都不会还手?平常不是挺会说的么。”她瘪瘪嘴:“不说还好,一说他更要扯。”他亲她的鼻子:“以后跟我说,我来收拾他。”她开心地搂着他的脖子:“那你可要狠狠收拾他!”
他弯下腰去吻她耳朵,逗得她在怀里咯咯乱笑,两个人正打闹得起劲,忽然一阵铿锵有力地敲门声响起,这回连临危不乱的郑杨也瞬间僵硬,郑宋宋紧紧攥住他的衬衫扣子,蜷在他的腿上动也不敢动。他清清嗓子,平静道:“请进!”
“信和的案子,要你签字!”管和十分暴躁地将文件摔在办公桌上。郑杨朝后伸手:“麻烦你递给我。”管和已经暴躁到疯狂的边缘:“你没长手啊,自己不会拿!”他轻轻咳了两声:“放桌上,签好了叫你。”管和咬着牙揉了揉太阳穴:“妈的你签个字是要笔墨纸砚伺候还怎么的,几秒钟搞定的事需要这么麻烦?”叫他先出去,待会儿又叫他进来,他这分明就是在剥削劳动力!看来是他先被那小妮子带坏的,越来越会折磨人!对了,这屋里的另一个人呢?他一想到便问出口:“宋宋哪里去了?”
郑杨在管和靠近办公桌的前一秒,麻利地将郑宋宋放在地上,并迅速指挥她蜷成个卷,将自己藏在办公桌的下面,这一过程在三秒之内搞定,熟练得就像小学生做广播体操似的。他转过椅子面向管和,指了指屋子的左边:“洗手间。”
管和点点头,转身刚抬起一只脚,就看见散落在沙发边的一双鞋,他贼笑着转过身:“哼哼!鞋都放在那里没动过,她这是上的哪门子洗手间?别以为你聪明,又想随便唬弄我!”郑杨握着钢笔,严肃地看着他:“对了,她好像已经进去二十分钟没出来,你帮我看看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