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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宋宋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郑杨,“我还有课,就不和你们玩了。”
管和拉着她往里带:“都大学生了,这时候不玩什么时候玩?你四叔又给你上什么课了?别听他胡说八道,回头我替你讨公道!”
郑杨接过旁边的人递来的烟:“别理她!好的不学学些乱七八糟,还不受管!”管和拉她挨着郑杨坐下:“都成年人了,你也给她点自由才是。”说完就递给郑宋宋一杯酒,“管叔叔教你喝酒,喝完这杯就标志着你长大了。”
郑杨夺过酒杯,像豺狼盯肉一般盯着管和:“她不喝酒。”管和正觉得气场越来越神秘诡异,就听郑杨又说,“我陪你。”然后将杯里的酒一干而尽。管和觉得无趣,郑家掌上明珠碰不得,于是转战到唱歌的那群人里去。
房间里的冷气很低,郑杨脱掉西装盖在郑宋宋腿上,郑宋宋嘿嘿地朝他笑:“其实我不冷。”
郑杨点燃烟,头也没抬地说:“裙子太短。”
☆、第四章
黑色西装遮盖大半条腿,郑宋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条裙子短在哪里,和穿着髋骨以下十三公分长的包臀裙的姜维相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媲美南斯拉夫老修女。姜维摇曳着小蛮腰高歌一曲之后,便化作一团云,飘啊飘的飘到郑杨身边,半个身子都软成水,腻巴巴地靠着他。
“宋宋也来啦?”她伏着郑杨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神十分迷离,“你替我教育教育你四叔,他从回国后这还是第一次和我见面呢。”
郑宋宋揭开盖在腿上的西装,又将裙摆向上拉高五公分,再将双腿并拢倾斜四十五度:“四叔,你怎么不和姜姐见面呢?”郑杨说:“忙。”姜维伏得更低,半块酥胸若隐若现,她在郑杨耳边悄声问:“忙什么?”
郑宋宋靠进郑杨怀里,睁大眼睛看着姜维说:“忙着照顾我呀!”
姜维终于回归到脊椎动物的正常状态,直立起上半身看郑宋宋:“宋宋,我说过多少回了,我和你四叔是一个辈分,你该叫我阿姨才对。”郑宋宋还趴在郑杨怀里:“可是你这么年轻,那样叫你不合适。姜姐多顺口,让人一听就想起革命烈士。对了,你的这个发型和烈士江姐的一模一样,真适合你呢。”
姜维果真颇有战士的风范,瞪着郑宋宋大半天,却顾忌郑杨在场,最终动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姜维走后,郑宋宋心满意足地从郑杨怀里爬起来,漫不经心地将裙摆提高两公分,佯装迷离地看着他说:“不要误会。”继续拉高两公分,“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对她没有兴趣。”
郑杨握着半杯酒,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不断往上提裙子的手,最后定格在越来越高的裙摆上。郑宋宋蓦地停下,弯曲细长的手指头挠挠大腿,心虚地看着他:“不要误会,我只是这儿有点痒。”
郑杨笑了笑:“没有误会,我知道你那儿痒了。”
管和不知什么时候又凑过来,眼睁睁看着郑宋宋停顿手里的动作,颇感遗憾地摇头:“宋宋,你四叔没教过你吗,隔着裙子也能挠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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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全场最无精打采的就数郑宋宋一个人。整整三个小时,她总共唱了两首歌,一首是郑杨亲自替她点的小燕子,另一首是集体大合唱义勇军进行曲。郑杨不喜欢唱歌,可是也被姜维拉着合唱一曲相思风雨中。散场的时候管和还特地跑过来嘲笑郑宋宋,尖细着嗓子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郑宋宋本来不开心,又被管和这块活宝戏弄,一时难免更不开心。有人提议再找个地方吃宵夜,郑杨看了看她,笑着拒绝:“算了,她明天还有课。”
最后他开着车子,却七拐八拐到了田记,点了清炖小猪蹄和鸭腿面。吃,乃郑宋宋平生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二,所以她片刻便忘却烦恼,投入爱好当中。郑杨出国前常带她到这里吃东西,老板是东北人,几个照面之后就混的很熟。上菜的时候他热情地招呼:“可算回来了!我这儿长时间不见您就暗淡无光啊!”说完又看着郑宋宋,“您出国这几年,小丫头总一人坐这儿吃东西,我看着老心疼了。”
说着就用手背贴郑宋宋的脸,但是半途中被郑杨阻拦:“小丫头长大了,脸薄。”老板呵呵地笑:“是是,还越长越水灵了。”
郑宋宋呷着汤:“你也知道我长大了,那还点什么小燕子?”
郑杨说:“小燕子最适合你,别的你又唱不好。”他问她,“难道这不是你最拿手的?”
郑宋宋抬头看他:“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们年纪大的人怎么都喜欢这样,总是抓住过去不放。”
他用筷子剥去骨头,将蹄筋放进她的碗里,笑着问她:“嫌我老了?”
郑宋宋点头:“肯定是老了。”她嚼着蹄筋含含糊糊地说,“但是我不嫌弃。”
郑杨心情很好,也不觉得饿了,于是放下筷子看着她吃。
回去的路上,他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两块酒心巧克力,郑宋宋咬着咬着就睡着了,她还据理力争说自己长大了,这个模样横看竖看可都还是个小孩子。郑杨不经意瞄到她的长腿,又觉得她闹的有道理,好像是长大了些,于是扯开维尼小毯子,将她雪白的两条腿盖住。
到家的时候郑宋宋适时一个激灵转醒,这是她早年造就的特长。小时候上学她总是卡着时间出门,宋如每天清晨都要对着她的床发出狮子一般的咆叫,继而在咆叫无用的情况下,拿出鸡毛毯子靠近她,往往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总会识时务地转醒。以至于现在,每逢该醒的时候,她总是能特别诡异又准时地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