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晗菲偏过头来。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珠子毫无波动,瞳色深邃如夜,如深渊般能将人吞噬。
夏侯诚再眨眼的工夫,床榻上的朱姑娘又换上了一张笑脸。
方才的冰冷之意完全消失,现在的她温柔含蓄。
“可是大人将我救起的?臣女先行谢过了。”
朱晗菲笑靥如花,声音温柔。
夏侯诚愣了一下,随即也回以一个微笑,道:“朱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其实这也算不得我的功劳。实不相瞒,在下不过是个学徒,医术浅薄,实在当不起‘大人’这般尊称。”
“大人过谦了。”
床上的朱晗菲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问:“不知臣女得了什么病?方才那一阵疼痛,简直如刀割心,臣女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朱晗菲的大眼睛里俱是求知的光芒。
被这样仰慕的眼神注视,夏侯诚只觉得不自在。
他多么希望能解开这病症,给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惜他医术不精,找不出病因。
……或许只有吉贵人才清楚?毕竟,配方是她给的。
“姑娘,你的脉象稳健有力,并无任何病症之兆,连御医都未曾发现异常。”夏侯诚回答道。
朱晗菲故作困惑。
“大人所言……臣女的身体并无大碍?”她轻声细语,带着几分不确定,“但为何臣女会……”
朱晗菲整理了一番思绪,接着追问:“敢问大人,先前给臣女所服是何药物?或许从那药中,可以逆向推断出病症的缘由。”
朱晗菲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她的病无药可治。
从小到大,只有一种味道能给予她片刻的安宁与慰藉。
而能调制出那个味道的人,已经死在了宫中。
在这个世间,不可能有人能够复制出那独一无二的配方。
夏侯诚摇头:“没有用药,用的是这个。”
他掏出那个散发着草木香气的三角香包。
朱晗菲的瞳孔骤然收缩,黏在那个香包之上。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她的痛症自幼便如影随形。
朱家将她买下后,也曾请来无数名医诊治,却始终无法找到病根所在。
大夫们均说她脉象康健,不像是有陈疾在身。
姐姐心疼她,又听说药草能止痛,便亲自为她制作了一个香包,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