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屠苏的目光微微一寒,冷冷说道:“林小姐这是何意,莫非本厂公一天不饶恕你,你便一天不起来吗,即是如此,那便好好跪着。”
魏姈连忙上前,来到女儿身边说道:“月儿不是这个意思,小女生性胆小怯懦,并非有意顶撞大人。想必是她腿跪着麻了,起不来。您大人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伸手去扶林映月,小雪也从另一边搀扶,这才将双腿跪得有些僵硬生麻的林映月扶了起来。
看着这个弱不经风的林家嫡小姐,叶屠苏原本脸上温柔的笑容渐渐淡去,渐渐冰冷:“谁来说说是非对错?”
林映月在小雪手臂上捏了一下,小雪会意,虽然心里也对这位厂公大人十分忌惮,但她既是林映月的婢女,便要为林映月赴汤蹈火,否则又怎么在林家立足。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跪了下来,朝着叶屠苏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都是小雪的错,不该为护二小姐便怂恿大小姐替嫁,老爷和夫人并不知情。”
叶屠苏嘴角上勾,露出阴霾的微笑,再次看向趴在门边的林牵洛。
“难道林家虐待于她?否则本厂公实在想不出东厂比你太守府好在哪里,能让一个姑娘冒着杀头的危险嫁到我东厂来?”
“本厂公一向有自知之明,这天底下,或许没有哪个姑娘自愿嫁来东厂,嫁给我这太监,包括堂下跪着的映月小姐,定然也是这般想法吧,林夫人,你说是吧?”
“这——”魏姈语塞。
林映月听得暗暗心惊,一块素绢绣花手绢轻轻拭了拭眼泪,再次跪了下来,哭道:“大人所言极是,映月确实不愿嫁来东厂。”
“你说什么?”林章又惊又怒,脸都绿了:“厂公大人,下官管教不严,还请大人恕罪。”
林映月却哭道:“姐姐命运多舛,因是庶出,从小自卑,映月与姐姐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后来皇上赐婚,映月终日以泪洗面,姐姐怜我,愿替我嫁。映月一介女子,没有主意,便听了姐姐的话。”
林映月抽泣着继续说:“姐姐替映月出嫁后,映月终日躲在姐姐房间,生怕爹娘知道我尚在家中。直到那日,东厂来人要见姐姐的侍婢琴儿,爹娘才知晓了实情。”
林映月哭得梨花带雨,声音温柔,字字句句都能酥到人的骨子里去:“还请厂公大人莫要怪罪姐姐,她也是为了映月才做出替嫁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我自卑?我自愿?我争着抢着要来?林牵洛气到咬牙切齿。要不是魏姈以琴儿性命相胁,我怎会答允?
林映月这番话表面看来,她是为自己求情,但林牵洛听了心里却十分不舒服。
明明是被魏姈逼得走投无路,从林映月嘴里说出来,却成了自己哭着喊着抢着要嫁来东厂的?
“原来如此。”叶屠苏笑道:“映月姑娘别跪着,姑娘身子娇弱,怎经得起久跪,起来吧,小雪,还不快扶你家小姐起来。”
“是。”小雪忙扶林映月起身,弯腰给林映月轻轻揉了揉膝盖。
“各位请坐。”叶屠苏摆摆手,这才让一直站着的林章夫妇及林映月入座。
林映月便与父母三人在一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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