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上课,照旧讲学。
只是课中频频走神,李伯青都看不下去了,让他自去休息,接手了他的授课任务。
宋圆圆是在院后的泡桐树下找到他的,他躺在竹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
宋圆圆走了过来,“老余,惆怅着呢!”
余吉利一把拿掉脸上的书坐了起来,“我说你在我面前就不能稍微有点孩子样?”
又看向她手上拎着的东西,脸皱成一团,“酒?”
宋圆圆一笑,“嗯,十两银子一壶的竹叶青。”
余吉利脸皱得更厉害了,他看着面前十岁的小娘子,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酒留下,你人也可以走了。”
余吉利神色虽然有些挣扎,精神状态还不错。
“见利忘义!”宋圆圆抬脚走了两步又回头,“怕以后后悔的话,就去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余吉利自嘲道,“我救什么救,人家有亲爹呢。”
这事也没什么好劝的,端看他自己怎么想。
宋圆圆说不出孩子无辜的话。
时代的律法没有这么健全,道德约束也远远不足,活下来的孩子家族被灭,不能科考,他怨不怨?
苏刀峻当天晚上就返回了茂名县。
余吉利跟李伯青两人喝完了一壶竹叶青双双醉倒,差点耽误了第二天的课。
村里的几个作坊终于全部建好了,作坊要的就是一个功能区分明,干净宽敞,不用多余的布置。
过了冬笋的季节,春天的小笋尖也冒了头,这几天,全村闲着的人都在山里拔笋、捡蘑菇。
宋圆圆把泡笋的法子告诉了秦氏,除了没有辣椒,还别说,习惯了也没有什么。
张寡妇也听了宋圆圆的建议,做了一批鲜笋酱和蘑菇酱。
县试最后一天的时候,余吉利去了一趟茂名县,回来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很多,至于他去干什么,宋圆圆也没有打探。
不过三天,裴氏一族,女眷发没为奴,男丁皆斩于菜市口,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余吉利的便宜儿子也未能幸免。
得到消息的时候,宋圆圆在县城指导美食城铺面归置。
回到村里,余吉利依旧独自在泡桐树下,这一回他是坐着的。
双手捂着脸,胸膛起伏,泪滴不断从指缝滑落。
宋圆圆搬了张椅子,安静地陪坐在一旁。
“你不知道,他生下来多么乖巧,软软糯糯地孩子,跟前跟后的叫我爹爹,怎么就,怎么就……”
“我去找了林祯举,只要他承认孩子是他的,孩子就不会……他都答应了,孩子本来可以活下来,本来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