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圆圆脑袋里疯狂回忆着原主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可能是从回忆中感受到父亲的温和,宋圆圆躁动的心,竟慢慢静了下来。
她烧着黄纸,心中默默道:“我不是有意要占用您女儿身体的,希望您见到她能帮忙转达我的歉意。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照顾好家里人。我保证!”
按照习俗,头七是要做法事守夜的,横死的人依旧不被允许。
宋家人连祭奠都只能偷偷地。
同一个村子里住着,怎么会不晓得。
这种时候,只要不是有杀父之仇般的仇恨,也没人会闹出来。
没看到没听到,就是没有发生过。
黄纸才烧了一半,小黑蛋就困得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打瞌睡。
祖奶奶也还在陪着,不肯去睡。祖奶奶越加萎靡暗沉的气色,可见早是力有不逮。
“娘,您带黑蛋去睡吧。”
宋老太又开始劝。
祖奶奶刚想反驳,宋老太半劝半感。
“康儿是个福薄的,若知他走了还带累祖母,不晓得在底下还能不能安生。”
“行行行,我这就去睡,去睡。”祖奶奶争不过,也不想真的因为自己让孩子在下边还遭罪。
颤颤巍巍地带着小黑蛋进了西边后头的屋子去睡了。
宋康的离开,让祖奶奶本就病恹恹的身体更加羸弱了。
祖奶奶进屋后,宋老太就坐在一边盯着那个布包默不作声。
宋圆圆担忧看了一眼,宋老太还是那样腰背挺直的样子。
眼里浓浓的哀伤,又似有仇恨,让人看不分明。
不多时,东屋的门开了,宋圆圆和宋老太同时回过头去看。
门口的人被两双眼睛盯得有些踌躇,她抿了抿唇,小步走到蒲团上跪下,拿起小黑蛋的那摞黄纸静静地烧了起来。
这是父亲走后,宋圆圆第一次离柳氏那么近。
屋子里的人发呆的发呆,烧纸的烧纸,安安静静。
鼎立家门的男丁突然没了的阴霾,笼罩在一家人心里,除了人事不懂的小黑蛋。
“好了,去睡吧,灯油我都给足了,不用守着。”
纸烧完,宋老太发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