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情极好,越看这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愈发觉得顺眼。
冷冽的气息回升许多,擒着抹意味不明的笑,问:“这次你又想向朕讨要什么赏赐?”
“诶?”唐芯火速回神,小心翼翼的说,“为皇上效力,是奴才的分内事,奴才不敢求赏。”
管他是一时脑抽了还是咋的,这么回总是没错的。
“呵,”这奴才,嘴上抹了蜜么?笑意加深些许,“是你亲手做的膳食,治好了朕打嗝的毛病,此乃大功一件,朕岂能不赏你?”
早朝后,他吃了几块糕点,就一直打嗝,若非她备上的菜肴,不知还会难受多久。
想及此,沈濯日轻唤道:“李德。”
“奴才在。”李德忙俯身作揖,静等帝王的旨意。
“近日天凉了,传令绣衣局尽快把这奴才的衣裳做好,再赐他棉衣锦袄一件。”
“嗻。”
唐芯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嗷!”好疼!她不是在做梦?冷面神不仅没罚她,反而还赏了她?
自以为不起眼的小动作,被天子尽收眼底。
黑眸染上一丝笑意,面上却佯装出薄怒的模样,沉声问:“怎么,朕平日里亏待了尔等?区区一件袄子,竟让你如此意外?”
唐芯背脊一寒,堆着笑说:“怎么会?奴才向来待民如子,体恤宫人。”
“哦?”沈濯日意味深长地睨着她受伤的胳膊。
唐芯忙不迭握住伤处,解释道:“奴才一天里连获两道赏,总觉得像做梦一样,只能用这笨法子,确定一番。”
她一边说,一边卖力点头,加强说服力。
“朕从不亏待尽心做事的奴才。”沈濯日冷声说道。
唐芯丝毫没有在乎他冷漠的态度,从善如流的接嘴:“奴才往后会更加用心的。”
“嗯,”他略感满意,挥挥手,示意唐芯退下。
直至人消失在殿外,沈濯日寒霜遍布的面庞,渐渐放柔。
回想她方才孩子气的举措,一声愉悦的闷笑悄然滑出。
见此,李德暗暗将唐鑫这号人物升做了需要交好的目标之一。
单凭他能哄主子开心这一点,足够证明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回来了!那小子回来了!”站在御膳房外东张西望的小东子见鬼似的冲进了火房。
“什么?”张御厨不可置信地惊呼道,那家伙又死里逃生了?
他不信邪地走出院子,正巧碰上进门的唐芯。
前者瞳孔愕然瞪大,后者却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
“张大人~”甜腻腻的口吻,激出了张御厨一身鸡皮疙瘩,“您知道皇上对小的说了什么吗?”
他死死抿住唇瓣,没有吭声。
唐芯也没奢望他会回答,回来的路上,她把事儿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铁定是这货,想布局陷害她,要了她的小命!
唇瓣一翘,笑容灿若天上骄阳。
“他老人家说,多亏了小的在膳食里添了些胡椒面儿,治好了他打嗝的病,为此,还赏了小的一件锦衣呢,”她故意顿了顿,脑袋凑近些,巧笑嫣然的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怎么样?好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