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身边会有危险。”他淡淡启唇。
“不怕,”唐芯想也没想回答道,“我遇到过的危险难道还少吗?”
哪次不是差点葬送掉小命?她完全没在怕的!
“出门在外,比不得宫中安逸。”沈濯日复又说道,深邃的黑眸里闪烁着零星笑意。
“拜托,我就那么不能吃苦吗?”唐芯恶狠狠剐了他一眼,“好歹我也是闯过森林,打过猎物,住过山洞的女人,条件艰苦点,这也叫事?你都能扛得下来,没理由我做不到,别太小看人了!”
也许她武力值不够,不能在他身边为他披荆斩棘,但至少,她可以陪他风雨同舟。
唐芯的觉悟尽数写在了脸上,一双清澈动人的大眼睛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沈濯日眸色一暗,一颗心好似浸泡在了温水里,热热的,暖暖的。
大手缓缓抬起,遮挡住她那仿佛能勾人心魂的眼眸。
“说朕犯规,真正犯规的人,是你吧。”
即便知道在他身边,会招惹来无尽麻烦,依旧傻到义无反顾么?
“蠢女人。”语气柔软得有些不可思议。
唐芯脸颊一红,嗔怒道:“谁蠢了?听没听说过有个词叫大智若愚?说的就是我好么!”
“……”她究竟哪儿的这份自信?
沈濯日嘴角一抖,心窝里那些异样的情意通通被戳破,只剩下满心的无力。
大手牵着小手,踩着地上的月辉,悠闲自得的往林子外走去。
一路上,唐芯总用一种打探、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
“想说什么就说。”沈濯日斜睨了她一眼。
“你之所以瞒着我出宫,是想保护我,对不对?”唐芯皱眉问道。
好端端怎的又提及此事了?
沈濯日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那……”唐芯稳住颤动的心潮,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唇,又问,“你之前把我贬入冷宫,难道也是为了我好?”
不是她多疑,而是她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能够说得通。
这人的心意没变,会举止反常,必定是事出有因。
沈濯日顿时哑然,他着实没想到,事情过了许久,她仍旧记得此事。
“你咋不说话了?”他的沉默,反而加深了唐芯的怀疑,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阴恻恻地笑道。
“咳。”沈濯日面上少有的浮现了一丝赫然。
“你这是心虚呢,还是心虚呢?”唐芯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濯日终是无言,那日行刺一事,她并不记得,若要解释,少不得要重提,以这丫头的心性,要是晓得了,不知会自责多久。
“说话!别给我装哑巴!”靠!还真被她随便一猜,给猜中了!唐芯狠狠磨动着牙齿,眼里凶芒乍现。
沈濯日默了许久,方才涩声道:“朕想岔了。”
这话已是一种示弱,一种服软。
攥紧的拳头时紧时松,她很想揪着这货衣领,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想到他的初衷,再看着他此时自嘲的神态,满心的火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