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贺东带叶漾来到了一个墓园。
叶漾跟在贺东后面,看到了一排排的墓碑,有些错愕。
难道东哥的男朋友已经去世了吗?和知微姐一样,心里一直无法忘怀,所以来祭拜?
贺东在最后一排其中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把花放在了碑前:“这是我妈妈。”
叶漾顺着贺东的视线看过去,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卷发女人。嘴角的笑容是和贺东一脉相承的温暖,柔和。
叶漾:“你刚刚说,是见男朋友的……”
“骗你的……这你也信?”贺东失笑,揉着小朋友的发窝:“我有没有男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吗?”
叶漾涨红了脸,想反驳他的话。但贺东这些日子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块,少有夜不归宿的情况,也没见和谁联系的频繁,那哪来的男朋友呢?
叶漾懊恼地拉住贺东的衣袖,他怎么就信了呢?
贺东没注意小朋友的小动作,给他介绍着墓碑的主人:“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很喜欢白玫瑰。”
八岁?东哥现在二十七岁,也就是说东哥的母亲已经去世十九年了吗……
叶漾主动握住了贺东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
贺东回握住小朋友的手:“我其实没有很难过,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我现在至多是有些伤感。”
八岁那一年,贺东从学校回到家,得知了惊天噩耗,他的母亲死在了手术台上,因为一种罕见的绝症。
贺东已经不记得那个绝症的全名了,只记得是和脑袋有关的。
最开始的那两年,作为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贺东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那会儿他还不能真切的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看到同班的小朋友因为打架被班主任叫来了妈妈,他便有学有样,第一次和同学打了起来,下手还挺狠。
但他在老师办公室看见的,并不是自己温柔的母亲,而是憔悴麻木的父亲贺成业。
那一刻,他意识到,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会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呵护的女人了。
他也并不知道,最难过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爸爸,贺成业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那个人。
最开始妻子去世那几年贺成业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疏于对儿子的关心,贺东开始变得叛逆,不听话更不受管教。
等贺成业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再亲近自己,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处处和自己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