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笙从善如流,微笑道:“景和,坐。”
他点茶的手艺是极好的。
七汤过后,放于沈清珩面前,茶盏乳雾澎湃,如积雪浮浪,茶香也随之飘散出来。
“请。”
沈清珩平日里也自诩文人雅士,可在陆闻笙面前,却是相形见绌。
他端起茶盏,由衷赞一声道,“好茶。”
这边厢,溪月正与陆淮说起这盏老虎灯,“可以挂在床头。”
“我试过了,放进帐子里不会很刺眼,夜里若是怕黑的话,就点上一盏,岂不有趣。”
这世上最值钱的便是独一无二。
还有用心。
陆淮这会儿嘴角都快飞扬到天上去,却还故意道,“真是你做的?”
溪月便作势将手伸出来给他看,“手都伤了好几处呢。”
她能亲手做灯笼给他,陆淮已经非常高兴。
别说小孩子不懂事。
陆淮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可旁的小孩都有娘亲亲手缝的里衣、荷包,独独他,什么都没有。
从今往后,他也是有吹嘘资本的人了。里衣荷包算什么,他有一盏能放在帐子里照明的老虎灯!
最漂亮的老虎灯!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陆淮别别扭扭道。
溪月笑,“我怎么了就要你原谅我?”
陆淮压低声音,不想叫那边喝茶的沈清珩听到,“我和阿爹只请了你,怎么他也来了?”
溪月睨他,“那是我兄长,特意来为你这个小人过生辰。再说了,人多了不好吗?”
“我要是喜欢人多,国公府不是更热闹,还需要跟阿爹出来?”
陆淮一脸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溪月微笑不语。
她不是不懂,她是太懂了,才需要大哥陪她一起来。
今日她是真心来给陆淮庆贺生辰,温柔笑道,“祝小七哥,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陆淮平日里极大方的一个人,这会儿倒傲娇起来,死命压着想要扬起的唇角,谆谆教导溪月:
“七哥就七哥,怎么能是小七哥?男人不能说小。”
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