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少帅子嗣之事的确还没个结论。他之前也只去白蓁蓁那里一次,还半夜就跑回来了,之后便天天宿在我的云起居,外面自然不会平息。
若在从前,听到少帅说出这样的话,我定会陷入深深自责。但这一次,我心里只有委屈和愤怒。明明是他不想我生下他的孩子,却为何要我去承受这些?
思忖着,我忽然起身进了卧室,将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拿了出来。
“既然要稀世珍宝,不如就把这个卖了吧!”
我将锦盒打开,一对羊脂白玉镯子,在灯光下泛着细腻温润的光泽。这是大婚那日,萧弈峥送我的。我不知它价值几何,但在那样一个重要的日子,又是萧少帅的手笔,定是稀世珍宝了。
萧弈峥见了这对玉镯,登时变了脸:“爰爰,卖什么也不能卖了这个呀!这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见他生气,我心里却是痛快——萧弈峥,你既然看不起我。那我也看不起你送的礼物!
我故意淡淡道:“反正,我也不曾戴过。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识货。放在我这,一文不值。还不如拿去救百姓于水火。”
对,一文不值!我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可萧弈峥想了想,却拍了拍我的手,和颜悦色地道:“我知道夫人心系百姓,也是想助我一臂之力。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真的不用拿夫人的东西。更别说是这个了。赶紧收起来吧!”
我暗自撇了撇嘴。
第二天晚上,我还是按照少帅的指示,出席了义卖活动。
那是我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盛装出行。淡紫色绣着莲花的织锦旗袍,衬得我既优雅又高贵。萧弈峥又特意选了一套珍珠首饰与衣服相配。那又圆又大的珠子,一看便价值不菲。
但我对着镜子,却总觉着那镜子里的,根本不是我。今晚,我不过是站在少帅身旁的一个道具而已……
义卖在一个盛大的宴会厅举行。
可我们刚下车,一群举着照相机的报社记者便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高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冲在最前面。他一边举着相机,一边高声冲萧弈峥喊道:“少帅!很多声音都说,安置流民的举措就是在变相抓壮丁!请问您怎么解释?”
抓壮丁?听到这个词,我不禁愣住了。
想起萧弈峥之前说过的安置流民,的确提到过,男子可以去当兵,赚军饷来养活全家。而这属于自愿征兵,跟强制服兵役,也就是所谓的“抓壮丁”,有着本质的区别啊!
接着,又有一个穿着“文明新装”的女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子高声喊道:“少帅,义卖的钱款,究竟流向何处?真的用于给自愿当兵的流民发军饷了吗?公众想要看到真相!”
难道,这个义卖背后,还有其他隐情?
但萧弈峥并没有回答这些记者的问题。因为,那些人还没有上前,就已经被保护他的一队士兵驱散了。
萧弈峥面无表情地搂着我的肩膀,大步带我步入宴会厅。
这里灯火辉煌。台下乌压压坐满了人。而再仔细看,就会发现,每处个角落都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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