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三处机关陷阱之后,托马斯没再布下机关,丛林中的环境也开始真正复杂多变起来。鹿鸣不时地低声提醒廖宁冬和吴小凡,注意树上的毒蛇,注意来的路,鹿鸣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如果自己出了意外,两人也能寻路返回。
托马斯留下的痕迹始终是同样的新鲜度,鹿鸣心里暗暗有些担心。托马斯没有追求快,他在丛林中保持着稳定的速度行进,这对于保持体力至关重要。而自己带着廖宁冬和吴小凡,无法用最快的速度追赶,再过两小时天就要黑了,那时对廖宁冬和吴小凡来说才是噩梦降临。
鹿鸣一直认为廖宁冬追捕托马斯是执法行为,但今天他们宁可越境到金边也要追捕就很不寻常。鹿鸣问道:“廖队长,你刚才说追捕托马斯是为师门报仇,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宁冬说道:“斯诺兰事件你应该知道吧,我大师兄是负责接应斯诺兰的人员之一,接应行动本来十分顺利,就在斯诺兰登上接应他的飞机舷梯时,他被托马斯射杀了。我大师兄查看他的伤势,也被射杀,而且……”廖宁冬住口不言,鹿鸣一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出声。吴小凡咬牙切齿道:“而且托马斯还射杀了我大师兄的未婚妻,她和我大师兄是同事,马上就要结婚了。”
鹿鸣本想劝两人返回,听到是这种仇恨又感觉不便开口。就在这时,鹿鸣心中警兆突起,前面的丛林虽然静悄悄的,但他总觉得又一双眼睛在看着他。鹿鸣低声喝道:“蹲下。”
廖宁冬和吴小凡反应很快,马上蹲下,几乎在同时,前面的丛林里几声枪响,几颗子弹从三人头上飞过。鹿鸣三人马上躲到树后,蹲下身体。一群飞鸟被惊起,扑棱棱飞走,丛林里的动物也四散逃开,发出一阵响声。
短暂的骚乱过后,丛林里恢复平静,只有风声和偶尔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鹿鸣高声嚷道:“托马斯,你跑不掉的,不如投降吧,我保证你受到公平的审判。”对面没人说话,也没有开枪。
鹿鸣继续喊话,试图扰乱托马斯的心神:“托马斯,你千里迢迢从沪江跑到这儿,又换身份又化妆,还不是被我们追到了。你想不想知道你最关键的破绽是什么?”
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了:“鹿鸣,你不过是想激我说话,不用费劲了,我说话了又怎么样,你过来抓我?”
鹿鸣冲廖宁冬和吴小凡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从树后露头寻找着对面发出声音的地方。
鹿鸣继续说道:“托马斯,你这次来华夏就是命运安排你自取灭亡,你想想华夏这么多人,偏偏你下飞机就遇见我,蓝水钻石级高手那么稀少,偏偏那段时间我身边就有一个,你说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对面托马斯强笑道:“巧合罢了。”
鹿鸣也笑道:“巧合多了就叫做命运,你从白河逃到这儿,一路的行踪我都掌握,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托马斯显得有些心浮气躁,脱口问道:“为什么?”
鹿鸣气沉丹田,大声喝道:“因为你租的车被人偷偷装了摄像头,你说说是不是老天要收你。”
廖宁冬和吴小凡配合着鹿鸣,向对面可能藏匿的几个地方来了一轮点射。但对面毫无动静。吴小凡有些沉不住气,稍稍探头出去观望,鹿鸣急忙喊道:“小心!”
对面枪声响起,吴小凡急忙缩回树后,但对面的准头很差,几枪都打中了吴小凡藏身的那颗树的上方树干,仿佛射击仰角很大一样。吴小凡吁了口气,背靠树干不敢动弹,忽听鹿鸣喊道:“小心蛇。”吴小凡吓得扫视四周草丛,却什么都没看到。鹿鸣又喊道:“头上。”吴小凡抬头一看,树上又十几条蛇正在往下爬来。
原来托马斯的几枪就是瞄准的树干,他把树上栖息的蛇都惊动了下来。吴小凡看着爬下来的蛇有些犯怵,他掏出匕首,挥动着杀蛇,但蛇是软体的动物,并不那么受力,被匕首划到的蛇也都是伤而不死,而吴小凡挥动手臂的动作太大,一条碧绿的蛇闪电般地探头,正咬中吴小凡的手背,吴小凡闷声惨叫了一声。
鹿鸣听见了吴小凡的惨叫,急忙对廖宁冬说:“掩护我。”廖宁冬从树后伸出枪管,向对面扫射起来。鹿鸣弓着腰,快速移动到吴小凡身边,拉着他就地一滚,藏到了另一棵树后面。有几条蛇跟着爬来,鹿鸣掏出匕首,出手如电,每一下都扎中一条蛇的脑袋,又用巧劲儿一挑,把整条蛇远远扔出去。
吴小凡脸色发白,紧握着伤手的手腕,鹿鸣抓过他的伤手,掏出一卷绷带迅速在吴小凡小臂缠了一圈,减缓血液流通,又伸手对吴小凡说:“火机。”吴小凡掏出身上的打火机递给鹿鸣,鹿鸣飞快的打火燎了燎匕首尖,用匕首尖在吴小凡的伤口处轻轻切了个小十字,双手用力向外挤毒血。
挤了一会儿后,鹿鸣对廖宁冬喊道:“廖队长,你带小凡原路返回,直升机上应该有血清,你告诉他们是印南树蛇咬的。”
廖宁冬问道:“你呢?”
鹿鸣说道:“你不用顾我,我去追杀托马斯。你们快走,晚了小凡有危险。”
廖宁冬说道:“鹿鸣,我们一起走。”
“我不走。”鹿鸣说道,“我既然追到托马斯了,就一定要抓到他。”
廖宁冬看了看吴小凡,一咬牙说道:“那我们走了,要不要回来接你?”
鹿鸣说道:“不用,你们快走。”
廖宁冬保护着吴小凡顺原路返回,鹿鸣向着对面可疑的几个地点射击,掩护两人离开。
两人走远后,鹿鸣停止了射击,他仔细观察着对面,试图找出托马斯藏身的地点。但对面一片寂静,鹿鸣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虽然现在在金边的丛林里,但他好像回到了幼时的山林,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油然而起,他用心倾听着对面的动静,没有人移动,托马斯应该没有动,他在和自己比耐心。
然而,让鹿鸣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