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一张嘴能说会道,就已经可抵诸般长处了。因此我就很放心派你南下,总领制糖厂筹建事宜。”
白赉光觉得,若论能说会道,谁能强过大官人?听听!说的话真是让他通体熨帖。
但大官人是真懂他,懂得欣赏他。
“但凭大官人差遣!”
西门卿:“这制糖厂是制蔗糖,需得去巴蜀、吴越和岭南等甘蔗产地,走访探查,比对出最佳建厂地点。”
“厂址定下,又要与种蔗农户去交涉,谈定甘蔗种植收购等琐碎事宜。虽不用似圈建盐场时那样,还要先建水泥厂和砖厂,烧出水泥和红砖用以修建厂房。但诸多琐碎杂事可也不少,会很辛苦。”
“非是一人之力可以办到。先前我在府中挑出来几个机灵小厮和男仆,着意培养他们写字算账,可以借你两个去用”
至于其中有无大官人借此监督白赉光之意?难得糊涂啊。
况且怎就不能是大官人纯粹想要帮白赉光呢?
白赉光就接受得毫无芥蒂:“大官人经手调。教出来的人,必然得用,先在此谢过大官人!”
笑嘻嘻地说着,说完向西门大官人一揖礼。
西门卿却是直接挑明:“你不觉得我是派人监视你就好,感觉得用就尽管用,他们都听你调度。”
白赉光闻言,笑得坦诚:“便是监视又如何?知道有大官人的人看着,做错还能有人提点,我不知多安心哩!底气都更足了!”
“你能如此豁达,这很好。”西门卿很满意。
“但那两人确实不为监视你,派给你就是听你支使,做些跑腿记录之类的杂事,为你分担辛劳。”
不为监视,但白赉光若有出格之举,那两人会不会告诉西门卿呢?
答案毫无疑问。
……
说完这一桩事,西门卿才问起另一桩:“盐场可是已经开始晒盐?”
应伯爵主管盐场,闻言回道:“对,昨日刚好晒完第二轮,共计收有精盐约百万斤。
无棣盐场只有沧州盐场三分之一大,每月产盐量相应也只有约三百万斤。
如今盐场新开,一个月约莫能晒盐约二百万斤。
因此应伯爵所说产盐量没有问题。
于是西门卿又问:“我来时在县城见到好几个小盐贩子,正担着我们盐场批买的精盐售卖,这是为何?可是盐场遇见问题了?”
见西门卿只是疑惑询问,没有问责之意,应伯爵等人心神一松。
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来:
“因大官人你事先知会过,已经往盐运司递上帖子,届时自有盐商前来支盐。”
“等季节入了夏,东风吹上岸时,我们便遵照大官人你留下的晒盐流程图和注意事项,开始晒盐。”
“这‘盐田法’果然惊人!省事省时还省炭,不必烟熏火燎煎煮,就能晒出大量食盐。
世代煮盐的张家村民,尽是惊叹见世面了!”
“雪粒子般的上好精盐,堆得雪山一般,然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半个盐商。”
应伯爵难得有些汗颜,“我没有大官人的强悍能干,想不出更好办法来,就走了鼠道,找到城中叫花子头儿,花出去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