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申友在“一方”里的形象,说好听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公子哥,说难听点,不就是个小混混吗?白月觉得胸腔里堵堵的。
还有刚才,申友那一副急躁的样子,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能是什么呢?
老总在意的,肯定是公司的业务了。也难怪呀,所有员工都这么闲,上上下下几十张口,没有业务靠什么养活啊,坐吃山空,早晚会垮掉的。白月已经感觉天昏地暗了。
这申友,也够可怜了,把公司经营成这个样子,也是够揪心的了,怪不得,刚才那般烦躁,也不怨他,换做谁,谁都焦心啊。
这么大的办公室,这么有格调装饰,这么优质的办公设施,这么多的人,每个月的花销,也不少啊。
大概是太闲,太无聊了,白月竟然开始担心起公司的运营了。并且,隐隐地,对她的上司申总,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心。
做什么都容易啊,白月低声说,忽而又发现自己最近爱感叹的很,像个老阿姨,想到阿姨这个词,白月就想起了爸爸妈妈,心就疼了起来。
三年没有回去了,他们还好吗?当年的那场事故,白月最不想伤的就是爸妈两个人,然而,伤害最深的两个人也恰恰是他们。
都是当年年少轻狂,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其实,这不就是撒个娇,拥抱下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就算是他们再恨,再伤心,自己厚脸皮一点不久好了吗?再退一步来说,那件丑闻,本来就只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要逃?这不是明摆的承认了,逃避了,往他们心上插刀吗?
白月掩面,最容易伤害的,往往是最爱自己的人。什么时候,一定要回家看看。
上班的第一天,悄无声地的过去了。
没接一个电话,没打印一份文件,没有看见一个客户,就连申总也是,好像只在早上见了一面,就再也没有看到了。
白月还一度担心,这个年轻的领导会不会不堪重负,昏厥了什么的。甚至连猝死,这个词眼都在白月的脑袋里一闪而过。
不过看看其他同事,都没事人一样,还有沈总办公室偶尔传来的奇怪的像是在骂人的声音,白月心里稍稍放松了点。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员工悠闲自在,申友呢,一如既往地和所有的妹子客气地打完招呼之后,面色凝重地钻进办公室,然后,便有若有若无的叫声音传了出来。
他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白月微微心疼。
不过这种心疼,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了煎熬和焦躁。
什么事情都没有,一个公司里,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白月已经坐不住了,这养老般的生活,她实在是接受不了。有一个念头,开始在脑子里盘旋。辞职,对,赶紧辞职。
她想要的是充满朝气的工作,哪怕是加班加点,都不在乎。而不是,整天坐在办公室数蚂蚁,不,连蚂蚁都没得数。
这天下午下班前,白月鼓足了勇气,终于下决心,要找申友,提出辞呈。
其实,这种事情,本不必直接找申友的,找人事部就可以了。
不过白月想,毕竟,自己和申友还算是有点交情的,不管合不合适,她还是想当面给申友讲出来的。
白月已经在脑海里遣词造句了一下午,深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扣门。
没人应。
再扣门。没人应。
再扣。
“进来,进来。”终于有声音了。
白月推开门,走了进去。
申友点了一下鼠标,闭目躺在座椅上。
“申总。”白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