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玖说:“今晚,顶替我去见大祭司,将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
“那我怎么找到你?”
燕玖说:“你去祝融街找到一个叫容说的人,按照我的话告诉他,他会帮你。但你万万不可让他直接送你回去,否则你我都会死。”
“我信你。”女子望着燕玖,她发现,她们俩真的难辨真假,她拍拍燕玖的肩膀,说:”我刚来的昭国的时候,也像你一样难受,我被爹宠过头了,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人可以替代我。直到见到母亲。”
燕玖还是不大肯相信,问:“那……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那女子咬了咬嘴唇,说:“妹妹,我们实则没有母亲了。你若是有机会见到她的时候,不可再信她只言片语。我们都不过是她的棋子。我现在只想回到爹的身边,爹爹可好?”
“爹爹……”燕玖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自己没有保护好燕宏虞,还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禹王一杯毒酒杀死的。她抓着自己的袖子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些,说:“来日方长,我会同你说。现在我告诉你你出去之后要做什么,可……我到底要唤你什么?”
女子说:“我们都没有名字。燕玖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必要的存在……”
燕玖摇头,说:“我们有名字,我们的命运绝对不会被别人抓在手里。姐姐,有朝一日,我们便会让那些人都记住我们的名字。”
女子笑道:“我听说你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燕旨。那以后你便叫我阿旨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
不知过了多久,过来换班的随从发现倒在草丛里的两个壮汉,以为屋内的人被劫走了,进屋一看,麻袋还在,再打开麻袋看,燕玖也好端端的在里面,茫然地看着他们。
见人还在,两个壮汉也没留意门后面的人,押着人就走。
外面已经天黑,这样夜黑风高的夜晚,燕玖不知道自己要被押往哪里,躺在镖车上想了很多,有些想不通的东西,只能找机会去探索,等着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车忽然晃了一下,燕玖差点没滚下车去,四周有些动静,她在麻袋里面看不到外面,却在躁动不安的马嘶中听清楚了来人并不多,可是功夫很好,没几下便将这几个镖师打退,有一个人已经飞到她跟前,解开了她的麻袋将她放了出来,忽然觉得外面的空气清新得很,她抬头,在火光下看到一个妩媚的身影,一身红色的华服上挂满了银色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头饰很高也很精致,燕玖看着都累,她料想这人的衣着打扮,应当是皇宫里的某个女官,她捧着燕玖的脸,笑道:
“叫你不要乱跑吧?你跑不出大人的手掌心的。”
然后,燕玖就被她招手唤上来的人扛在肩上带走了,听着头顶她们在谈论:“要将她送到相国大人身边吗?”
女子说:“相国大人今夜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至于她,先带回皇宫里吧!”
她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种姿态进了昭国皇宫。
燕玖偷偷抬头,记下皇宫的方位和防卫。
被倒立这么久,燕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错位了,被关到了一个小黑屋里,燕玖差点没吐出来,等他们出去,她这才爬起来,到桌子边上找到茶喝。看了四周一眼,虽然有点黑,却也还是人住的地方,风夜痕到底不是一个绝情的人,终归是自己身上一块肉,吃的喝的倒也没亏待她。
她安静下来之后,想着今天见到的那张脸,又想着自己迟早会见到风夜痕,还是会彷徨。只是见到了又该如何呢?她心里没有谱,就算要查,她也不知道如何查起。可至少有一件事大祭司说对了,她跟在闻人潋的身边,得到的未必是真正的答案,其中的关键之处就在一个“真”字,所以她才临时决定同燕旨换了身份,暗中行事,希望她不要露陷才好。
估计是被太多的穿越剧洗脑了,以为被替代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那种傻白甜,可是今日见到燕宏虞真正的女儿,她觉得自己才是傻白甜,蒙在鼓里团团转的才是她!那个女孩的睿智和胆魄确是一点都不输给她。
反倒是现在,她喝口水都手抖,当真是没出息透了。
她说,燕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棋子的名称,虽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可她也能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就仿佛她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被人安排的一样。
一只大手,能将她从那个时代拉扯到这里,那可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