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自己精心策划、堪称天衣无缝的计谋,可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他就是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为何会如此迅速地土崩瓦解?尤其是那大皇子,怎会突然改变路线选择走水路?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啊!
如今,他的处境可谓是糟糕透顶。他的夫人、女儿和儿子皆已被皇后以莫须有的罪名软禁在了宫中,失去自由;而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紧紧依附的那些大臣们见风使舵,一个个像避瘟神似的纷纷与他划清界限、倒戈相向。
此刻的他,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孤立无援之人,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虽然目前皇上尚未对他采取实质性的行动,他仍然保留着右丞相的头衔,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降临前夕短暂的宁静罢了。
想来那大皇子之事恐怕早已败露无疑,皇上之所以按兵不动,没有立刻将他治罪,仅仅只是软禁其家人,多半是在等待太子凯旋归来之时,再把他这个罪魁祸首揪出来当作典型,好借此机会替太子树立威信。
想到此处,杜丞相只觉得心如死灰,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缓缓闭上双眸,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太师椅上。突然间,他右手一松,平日里爱不释手、时常放在手中把玩摩挲的那两块温润美玉瞬间脱离掌控,“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发出清脆而又令人心悸的声响。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之声,隐约间似乎能听到丫鬟和小厮焦急阻拦的呼喊:“夫人夫人您不能进去啊!”紧接着便是一道凌厉泼辣的女声响起:“让开!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狗奴才!”
"砰!"只听一声巨响传来,仿佛整个屋子都随之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书房那扇厚重的大门竟然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了,门框发出嘎吱嘎吱痛苦的呻吟声。
伴随着这阵骚乱,一个身材略显丰腴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门口。只见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一双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此刻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满脸怒气冲冲地盯着屋内正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
"杜若海,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妇女怒吼道,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此时,坐在太师椅上的杜丞相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这个气势汹汹的妇人,嘴唇轻启,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梅……"
然而,这声轻柔的呼唤并没有平息妇人心中的怒火。相反,她像一头发狂的母狮一样,一个箭步猛冲上前,瞬间来到了杜丞相面前。她毫不留情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杜丞相的衣襟,用力往上一提,直接将杜丞相从太师椅上拖拽着站了起来。
由于惯性的作用,杜丞相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但那妇人却不管不顾,整个人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扑向杜丞相,口中依旧不停地骂骂咧咧:"你个老不死的老杂种,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来!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啊?如今我的儿子都没了,你叫我以后可怎么活呀!"说到伤心处,妇人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与她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阿梅是我对不起你!”
杜丞相脸色有些惨白,一脸萎靡之色看着妇人。
“你个挨千刀的狗男人,你这是要把我害死呀,”
那妇人仿若未闻杜丞相所言,只见她怒目圆睁,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把便将杜丞相狠狠地扔了出去!随着股力道,杜丞相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而那妇人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屁股颓然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紧接着,她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凄惨无比,令人心碎。
“想当年啊,是我不顾一切救下了你这条小命!那时你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愿与我携手共度余生直至白发苍苍。我傻傻地相信了你这番甜言蜜语,不仅将自己清白之身交付于你,甚至还怀上了你的亲生骨肉呐!谁曾想到,你这负心汉居然转头就迎娶了富家千斤小姐,将我和腹中孩儿弃如敝履!”
妇人的哭泣声愈发悲切,其间还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仿佛她的心已破碎成无数片无法拼凑完整。稍稍停歇片刻之后,妇人再次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前方,嘴里仍不停地念叨着:
“你当初对我千般讨好、万般哄劝,只为让我将咱们的孩子平安生下。其实我从未贪图过你半分财富权势,一心只想着能将孩子悉心抚养成人,日后也好有所依靠。然而如今呢?你这狠心绝情之人啊,竟又跑来哄骗我说要将儿子带走!我坚决不肯答应,可你竟然厚着脸皮又跑去哄我的宝贝儿子!”
说到此处,妇人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瞧瞧你干的好事!现如今可好啦,什么荣华富贵都未曾得到不说,连我儿子的性命都给弄丢了!你这挨千刀的老东西呀,你咋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哟?为啥死的不是你而是我可怜的儿啊!儿子没了,我也没法再活下去啦!今天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跟你这老杂毛同归于尽!”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着杜丞相冲过去。杜丞相此刻也满脸痛苦,他试图躲避妇人的攻击,却因身体虚弱而行动迟缓。
“阿梅,你冷静点!我也不想这样啊!”杜丞相大声喊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儿子没了,都是因为你!”妇人怒不可遏,伸手又要去抓杜丞相。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家丁冲了进来。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他拉开!”
杜丞相猛的一声吼
一个家丁连忙上前拉住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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