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从暗门行出,回道:“是。”便朝林尘盈盈行来。此女面容姣好,身材窈窕,衣饰大胆,步履间,自有股欲遮还羞的姿态。却极高傲,瞧向林尘时,先便蔑视了七分。
林尘心想:“这等名利之地,自然更分‘三六九’等。我林尘该是最低等,甚至未必入‘三六九’等之列。”名为‘兰花’的女子绕行一圈,退回暗门。
不多时,兰花姑娘又行出来,送来一木匣子。福大厚打开木匣,将欠条取出,细细一嗅,确认无错,便浏览欠条数目、年份、姓名等若干线索。
福大厚说道:“你与铁大锵是何干系?”林尘说道:“并无关系。他死后乾坤袋流落在外,被我偶然所得。”福大厚道:“欠条呢?”林尘说道:“自是丢了,钱财非我所欠,留来何用?”福大厚怒道:“大胆!玉城欠条,你敢妄自丢弃!还敢说自已无辜!”
福大厚说道:“照我看来,铁大锵许久不来还债,定是被你所杀。如此说来,他的欠债,连同多年利息,便该全算你头上。你这小厮,言之凿凿,杀人越货,还敢说自已无辜,可笑,可笑。”
福大厚说道:“铁大锵本欠九十七万赤龙币。结合多年利息,数额已到五百万。这笔债额,便由你承担,你服是不服?”林尘听得“五百万”欠额,不禁头皮发麻,暗道南荣瑶害人不浅。自已纵观一生,还没瞧见过这庞大钱财。
但势比人强,林尘又能如何,说道:“我不服又能如何。”福大厚说道:“哼,你到有自知之明。有一事,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欠额,将照例收起利息。一个月约莫…七万赤龙币。嘿嘿,这数额可不少。”
林尘心想:“如此天价,我今生定是还不完了。不如寻此城破绽,暗中蛰伏,待何时实力强了,再直接逃离。”不再言语。
福大厚说道:“兰花,且带他下去,安排劳用。务必物尽其用,此人欠债不小。挖玉、劳力、这类劳务,远不足偿还,纵是叫他干一辈子,我玉城也是亏的。”
事实上,玉城又怎会亏?所谓欠条,数额是大是小,不过玉城之人大笔一挥罢了。铁大锵生前可未能从玉城带出一分钱。虽赌博自有赢钱时,但玉城奢靡,赢得多少,便当场花去多少。反而欠债时,需不断向外赚取金钱,源源不断送来玉城还债。
如此一来,玉城只入不出,其中财富,可想而知。林尘心道:“一入玉城,身不由已。有钱出钱,无钱出力。这玉城之主何许人也,立起这样一座大城,厉害自是厉害,险恶更是险恶。”
……
兰花姑娘在前领路。她淡淡说道:“你债额太高,那劳力类活事,与你自是无缘。你将此物戴上。”丢给林尘四道铁环,一个黑玉吊坠。
林尘取过一观。铁环内暗藏无数毫毛细针。一旦戴上皮肉,便极难取下。林尘问道:“此物可有取下之法?”兰花姑娘说道:“自然。”心却道:“你死之后,尸骨腐化,自然便能取下。”
林尘见她神色淡然,略带嘲讽,顿知不妙,心想:“我欠下巨额,一生未必还完。每月利息便已够呛,玉城吃人不吐骨头,我戴上此物,他们决计不会为我取下。我一生便受其所制。四肢还好,大不了自断手足。再观想黑白磨盘,重新长回。只这还有一处玉石项链,戴在头颈处,我自断头颅,可长不回躯体了……如此这般,倒真是难了。我林尘莫非真栽此地?”
心中犹豫不定。转念一想:“天无绝人之路。我忍辱负重,先留命在。待我日后学了机关杂道,自个破解,也未必不可!”便将铁圈,戴在手足,玉石项链戴在脖颈处。
那铁圈刚好窟定足腕、手腕,分毫不多。沾之皮肉后,内部的毫毛长针,便没入体内,扎入血管、筋络、穴道之间。
手足不住一麻,酸软无力。再戴上吊坠,后颈处一阵刺痛,细密毫毛刺入后颈,与皮肉相连。倘若林尘强行取下吊坠,与自刎无异。
兰花姑娘微微点头,说道:“跟我来吧。”她又说道:“你这类人,所行之事,必是最危险,最困难的。玉城不缺劳工,但你这等‘死徒’,虽也不算多缺,但总归比寻常劳工少许多。”
兰花姑娘问道:“你修为如何?”林尘说道:“刚入窍元。”兰花姑娘说道:“在别处,也算是高手了。你年龄不大,有这番造诣,不错不错。”不住高看两眼。又说道:“但入我玉城,却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