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前排的司机透过倒后镜看着他,秦深微微地点了点头。
宋家与保加利亚公寓之间隔着两个区,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她睡了一觉,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距离她家不到两个路口的地方。
她可不想待会到了楼下还要客套地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上去喝杯东西。
这个时候,她只想静一静。眼前的这个人只会给自己混乱的思绪添加更多的烦扰。
她最喜欢的白色路虎停靠在路边,司机下车绕到右侧给她开门。
秦深没有下车送她,也没有主动开口跟她道别。林依晚心情沉重地下了车,不带一声告别地慢慢走远。
下过雨,天气有点微凉。刚才淋湿的衣服还没有被体温烘干,一阵带着水汽的熏风吹来,刺激着她肌肤上每一个暴露的毛孔。
纤细的手指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套,她才发现自己披着秦深的衣服。
在与秦深接触不多的时间里,她几度闯入他的怀抱,熟悉了他身上的味道。这件衣服散发着他的气息,让她莫名的安心。
雨水冲刷了城市的烟尘,不少人贪恋着雨后带来的清新纷纷走上街头。
林依晚感觉自己与这熙熙攘攘的街头格格不入,加快了脚步往家里的方向走。
她在宋家待的时间并不长,只是路上一去一回耗的时间多,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了。
拖着疲倦的步伐走到门口,借着走廊顶部的吸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找到钥匙插入锁孔。
“吧嗒。”门打开了,漆黑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等待。即使亮起柔和的灯光也不能温暖此时屋内的清冷半分。
湿哒哒的衣服覆盖在自己皮肤上,浑身黏糊糊得难受。她从衣柜里拿出洁净的浴袍走进浴室,打算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连同心头的忧郁也一并洗去。
她刚脱下湿漉漉的衣服,客厅里传来一阵阵烦人的手机铃声。她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围上浴巾走出来。
她认识的人不多,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现在这个时候的来电,说不准是什么人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有少许眼熟,却又不足以勾起她的联想。迟疑了片刻,纤细的指头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
无线电刚连接了两个电话,那头的人就不耐烦地朝着她大吼道:“林依晚,你人去哪了?”
她的声音太大,尖锐得有些刺耳。林依晚稍微把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不悦地反问道:“你是哪位?”
“你昨天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少给我装失忆!”
昨天?林依晚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认真地回想着昨天谁跟自己通过电话来着。只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汪盈雪。是她?
林依晚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汪盈雪?”
她一副理所当然地教导道:“按辈分来说,你该叫我雪姨!懂不懂礼貌?”
我又不认识你,对于你这么没礼貌的人来说,用得着讲礼貌吗?林依晚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但这么浪费力气的口水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还不如直接打发她,然后洗澡睡觉。
“你找我有什么事?”
汪盈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怒气在她的冷漠面前活像小丑般滑稽。
可,她并没有羞愧地收敛好自己的愤怒,继续大吼大叫地质问道:“你还问我什么事?我昨天不是叫你在陶陶居等我吗?”
“我又没有答应你。”林依晚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这人是白痴吗?
“你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