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衣嘟起嘴,不满地埋怨起他来——
“自己溜出来玩暂且不说了,你钓鱼怎么也不叫上我?我也很会钓鱼的呢!若是让我也来,一定比你钓的鱼又大又多!”她探头瞅了瞅掉在地上的网兜,几条手指大的小鱼儿不安分地上下乱窜着。
“呵呵,下次一定喊上你,我们好好比试一番,看看小师妹是否真的比我这个师兄厉害?!”他宠溺地摸了一把她小小的脑袋,脸上尽是满足惬意的笑容。
“哈哈!!行啊行啊!师兄你可不许耍赖哦!下次来钓鱼一定要叫上我!……哎呀不说了,我们快些去书房吧,爹还在等着我们呢!”说罢,便拉起他要走。
独孤岳迟疑着,止步不前。
“怎么了,师兄?”宛衣狐疑满腹地望着他。
他回身,看向身后那个女扮男装却是亭亭玉立的女子看去——
“这位姑娘说她认识我,宛衣你识得她么?”
叶宛衣这才注意到旁边一直站着的那个人,方才她还以为这个人是爹派来服侍师兄的。
叶宛衣透过她脏乱不堪的外形打扮,看到了她精心不醉藏起来的另一面——
“莫……姐……姐……”
紫霞苦笑,料不到重逢之日,她竟是这般狼狈。
“宛衣,是我。”她说。
宛衣吃惊的表情慢慢淡去,随之而来的是冷静,超乎寻常的冷静。
“没想到你还是找来了。”宛衣冷冷开口。
紫霞微怔,莫名的不详之感悄悄蔓延开来。
“是,我找来了,我跋山涉水,一路颠沛流离——终于找到他了。”
“你看到的不是他……”
“是他!”紫霞突然高声打断了宛衣的话,“他化成灰化成烟我都能认出他!纵然他疯了、傻了、呆了,纵然他说他已不认识我不记得我,我依然认识他!”
紫霞狂喊着,强忍住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滴,不让它掉下来。
“不管到底是不是他,可事实却是他已经不知道你的存在了,不是吗?”宛衣冷笑,话语里充满了嘲讽。
紫霞也笑,苦涩无比,心中似被千刀万剐,将心、肝、肠、肺划割的血肉模糊、鲜血直淌。
是啊,这才是叶宛衣,是真正的叶宛衣,倔强、好强、不服输,这性儿与她倒是有几分相像呢。只是,山庄的大小姐,她是不是太过极端了?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紫霞回复了以往的冷淡,语气忽地变得异常寒冷。
宛衣别过脸,漫不经心地放眼望向高墙外的一棵绿意盎然的垂柳。
“我们没对他做什么,相反的,我们还救了他的命。”
紫霞恍然,忽忆起那个深夜里,他满含着绝望与痛楚与她告别,容不得她反抗,容不得她疑问。
他深知自己已是无药可医,他不忍死在她身边,让她看着他的离去,痛不欲生。
他知道,他若走了,她也会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