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只比她略小四个月,在她出逃前也只不过才十四,而正是初青十四岁那年,偶然外出寻药制蛊遇见了中毒已深时日无多的他。
初青看出了他中的毒,是北边才有的奇毒,不过是想取毒时顺带救人,照料一段时日后,初青便毫无留念的走了。
而他却爱慕无处说。
药箱中的信笺是他被相思折磨所写下的,本欲传给初青以表心意,奈何自黎初静出逃后,初青被严加看管,书信被迫中断。
他救黎初静是好心,对黎初静好却是有目的的。
他想要黎初静带他去苗疆,去见见他朝思暮想之人,让三年的相思成疾有个结尾。
“可是,”黎初静笑眯了眼,“我不肯啊。”
他被黎初静下了蛊,几乎是黎初静说什么他就干什么,关于初青的记忆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别人的撮合下,他与她理所应当的成婚了,只不过莫说是行房之事了,连肌肤之亲皆无。
他是下意识要为心上人守心,因苗疆有不成文的规矩。你若是真心喜欢一人,便要非那人不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听命娶妻纳妾或嫁人为妻。
黎初静无至爱,但她不屑于,可能还有鄙视,因初青在她认知中向来断绝情爱,他守身守心有什么用?
当初黎初静要逃出苗疆,其直接原因便,是老蛊主为利益,让她要嫁人。
古蛊母以婴儿为食,只有如婴儿般新生的血肉才能令古蛊母产子蛊。越是自小接近古蛊母的,所生出的婴儿越能令古蛊母产下更多的子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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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出生,就像个笑话,她生来便是要嫁人产子的。
入洞房时,她看着昔日自己避之不及的,如今竟不拒不抗,她笑了。
黎散是她服药自孕所生下的,为的是移走自己身上的古蛊母。
古蛊母无人之血肉是一日也活不下的,养在自己身上病容难消,寿命又减,只能去找几个人来。
“黎长云并非你姐姐,”黎初静缓缓道,“我捡她本是为养古蛊母,可惜她是妖。古蛊母不食妖肉。”
“后来黎长云又带回黎长安,我才知道,原来她是青信蝶妖。只出现于上古典籍中的青信蝶妖,可辨言语之真假。她十五岁时,是故意跑走的。”
毕竟不跑,黎长云便会是当初的初静。
真还就到头来,黎散才像个笑话,无人在意。
“我的左手断了,”黎初静叹息,道,“是他,养你,带你的父亲,彻底把我的左手打断。大概是因我在洞房花烛夜看他不顺心,一时冲动所埋下的祸根。”
与他成婚时本意是为了隐姓埋名,因如此众人所记为某某某之妻,而非她本名本姓。可她莫名怒气冲冲,寻处撒气地,见他仍心心念念那个药箱,她一气之下说了一项命令。
让他跪坐婚床前,而她则在旁吃葡萄看戏,看着他把药箱中他视若珍宝的所有都一个个烧掉。
包括那个药箱。
烧到最后,他泪流满面都不止,手心紧握着那缕黪发。身体被强行控制,将手伸向火上方。手早因受到灼热而变得通红,而紧握成拳手心中的那缕发丝却连个焦尾都未有。
看得黎初静直接转头一吐籽,一脚踹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