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沣儿是臣妾的骨肉,臣妾看着他受苦,臣妾心里万般难受。”说到这儿,谢皇后痛哭流涕,泪染双颊。
“他受这么一点点苦,你就心疼成这样,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墨太后义正词严地训斥,“若是让太子去上战场,你不得整日整夜睡不着吃不香、要死要活的?像你这般教养太子,太子如何成大器?太子有今日的下场,都是你这个好母后宠出来的!”
“是!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教好沣儿……以致他走了歪路……”谢皇后为儿子心疼的凄惨模样,还真令人唏嘘,“可是,前几日沣儿偶感风寒,没有及时诊治,如今风寒加重,一直高热不退……臣妾担心他有何不测,臣妾想去太子府看看他,求母后准许臣妾去太子府……”
她匍匐在地,言辞恳切,痛哭的样子令人心酸。
墨太后不语,脸庞冻住了似的。
谢皇后哭道:“沣儿还差人跟臣妾说,终于得悉当年太子妃过世的真相,他想亲自向母后认错、忏悔……母后,就让臣妾去一趟太子府吧……”
明诗约疑惑,姐姐过世的真相?不就是明婉兰害死姐姐的吗?还能有什么真相?
事关已故太子妃,墨太后的面庞终于有点暖色,“不是明婉兰那贱人害死太子妃的吗?还能有什么真相?”
“太后,去看看怎么回事也无妨。”明诗约莞尔,“再者,太子患病,皇后担忧太子的病情是人之常情。”
“也罢,天儿,你代哀家去太子府看看。倘若太子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如实禀报哀家。”墨太后松了口。
“是,太后。”墨战天接了懿旨。
谢皇后站起身,感恩戴德地拭泪,由近身侍婢搀扶着离去。
明诗约想跟去太子府瞧瞧,他同意了。
……
昔日的太子府风光无限,如今门可罗雀,荒凉得瘆人。
一进大门,谢皇后就向太子居住的院落飞奔而去。
果不其然,燕思沣卧病在榻,面色苍白,双唇发灰,整个人消受了一圈,再也不是以往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尊贵太子了。
谢皇后带了一个太医来,太医立即为他诊治。太子的确患了严重的风寒,眼下正发着高热。当即,太医带侍婢去抓药、煎药。
她握着儿子的手,“沣儿,太医会治好你的,别担心,好好养着,不几日就痊愈了。”
人在病中,特别脆弱。
燕思沣见到母后,流下鳄鱼的眼泪,“母后……”
明诗约、墨战天冷眼旁观,看来太子并非演戏。
“太后也关心你,瞧,太后让御王来看你。”谢皇后悄然抹泪。
“太子,太后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把身子养好是最重要的。”墨战天道。
燕思沣勉强地坐起身,很费力似的,一边咳嗽一边道:“明诗约,当年你姐姐的死,本宫很抱歉,本宫终于知道真相……劳烦御王跟太后说……当年太子妃过世,是因为明婉兰那贱人……”
谢皇后不解地问:“上次她不是认罪了吗?你咳得这么厉害,不如先喝点茶水吧。”
他摆手,坚持道:“御王,明诗约,当年是本宫不好,被明婉兰那张脸、那巧嘴迷得晕头转向……太子妃贤良大度,即使本宫不喜欢她,处处刁难她,她也没有怨怪本宫,只是默默地退到角落里,当一朵与世无争的幽兰……而本宫竟然相信明婉兰那贱人的枕边风,认定太子妃心术不正,一心谋害那贱人和腹中孩儿……”
“你慢点说。”谢皇后劝道。
“太子妃并没有假装腹痛引那贱人过去,也没有吩咐侍婢和嬷嬷杀害那贱人,而是那贱人堂而皇之地去找太子妃,命令侍婢和嬷嬷勒死她……本宫有眼无珠,竟然相信那蛇蝎心肠的贱人,害死了怀着本宫骨血的太子妃……母后,儿臣错了,大错特错……儿臣对不起太子妃,对不住太后的关爱……儿臣一想到当年太子妃死不瞑目的惨状,就彻夜地睡不着……儿臣想跪在太后面前,向太后认错……”
“太子还是先养好身子吧。”明诗约淡淡道。
“母后,御王,还有一事。”
燕思沣扬声吩咐外面的侍卫,去传明婉兰过来。
她蹙眉,传明婉兰来做什么?
不多时,明婉兰进来,看见这么多人,显然吓了一跳,然后腆着肚子缓缓下跪。
虽然墨太后让她在瑶光苑养胎,但没有恢复她侧妃的名分,因此,她的地位如同低贱的侍妾。
她的腹部显怀了,身子却还是纤瘦,气色红润,与太子是天渊之别。她没有听见让她起身的声音,心里不禁思忖,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