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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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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梦栖动作利索的下了马，走到马车一旁时，透着窗就瞧见顾栖九还未醒来，双手交迭放在桌上，左脸抵在上面，露出的另一边脸粉粉的，看着有些乖巧。

黎梦栖移开了视线，挥手让一旁的侍女去把顾栖九唤醒，而一直候在一旁的清画见此立马往前快走几步，拉开车帘，轻声唤道，“公主，我们到了。”

说来也算是有几分默契，黎梦栖和顾栖九虽成婚两年，但黎梦栖那边的人叫顾栖九也是九公主九公主的叫，顾栖九自己这边的人也是公主公主的叫，没谁想着改口唤他“王妃”。

清画叫唤了几声后，顾栖九鸦羽般的长睫上下颤动着，嘴上无意识的轻声应了句“嗯”，待缓缓睁开眼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目闪过几分茫然与失神。

缓了一会儿，在看到窗边站着的人时，立马清醒过来，不好意思道，“久等了。”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却不想才刚走了一步路，整个人啪叽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在马车板板上，好在他穿得够多，被娇养惯的身子骨没感觉到疼痛。

顾栖九愣了两秒，一时有些羞赧，脸上热气腾腾，不用想也知道铁定通红一片。

“那个，我，让我缓缓。”顾栖九眼里滑过一丝尴尬，恨不得把马车上所有的帘子都放下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待一会儿。

黎梦栖倒不觉得有什么，相反，从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刚才的那一画面，至于为什么不出声提醒，大概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吧。

顾栖九红着脸缓了好一会儿，这点时间里他没去看黎梦栖究竟是什么个神情，只是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的双腿，神情专注，看着像是在深思什么重要的事。

等到顾栖九缓过劲来，下了马车，黎梦栖这才注意到这位九公主的身量实在是出挑，虽只到他的下巴，但和侍女比较的话，却是高了侍女大半个脑袋。

在引起顾栖九注意之前，黎梦栖暗暗将视线收回，不再打量这位令他心生怪异的九公主。

到了军营后，陆甲几位副将早已站在最为显眼的地方等着，几人同九公主行了礼就跟着一块儿进了军营中最大的营帐，开始商量着九公主的住处。

眼下顾栖九也想起了他来边境的目的，等几位还在商议的副将留出些许空隙时，直接开口道，“我同将军住一处。”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好半晌都不见得有人放一句话出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也没什么，几位副将听到这话没准儿还会打公主和将军的趣，可偏偏他们二人已经和离了，和离书还摆在将军营帐中的桌子上呢。

黎梦栖也是没想到顾栖九会说这样的话，好看的眉目轻挑了一下，随即淡淡说道，“我同公主早已和离，此举委实不妥。”

听到他拒绝的话，顾栖九脸上浮上一丝尴尬，可转念一想，那份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和离书上，自己尚未签字，这和离也才和离了一半，眼下他们俩仍是……夫夫。

想明白这一层道理，顾栖九那几丝尴尬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开始耍耍公主的威风道，“不管，本公主就要同将军睡一处。”

这一觉他是睡定了。

脑伤将军，女装皇子

等侍从把浴桶搬进黎梦栖所住的营帐后，见人没有要唤侍女进来伺候的意思，黎梦栖没说什么，直接走出了营帐。

听着里头时不时传出来的动静，黎梦栖面上并无异样，抬头望了眼天，上面依旧布满了繁星。

他许久没返京，也不知道京中的夜空是否如眼前所见这般吸引人。

“将军。”一道有些温润的嗓音打破了这份静寂。

黎梦栖抬眸看去，过人的记忆力令他立马认出了来人是谁。

齐玉的变化有些大，不再是初见时动不动就塌肩低头的模样，就是这声音太过轻柔，不像是军营里出来的人。

齐玉本是想绕着军营跑几圈，没想到会遇上黎梦栖，只是瞧见他时，眼睛克制不住的一亮，等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跑到黎梦栖跟前，甚至是出了声。

他同黎梦栖行了迟到几秒的礼，许是太过安静，他似是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水声，好像还是从黎梦栖身后的营帐中传出来的，心下有些怪异与好奇，自认为很隐蔽的探头看了看。

注意到他的举动，黎梦栖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齐玉朝营帐放去的目光，说出的话落到齐玉耳边时，好似比上次见面还要冷上几分。

“有事？”

“前几日操练，陆副将说我出拳软绵无力，叫我平日里再多练练，今晚出来跑圈，见将军站在营帐外，这才过来同将军问好。”齐玉将探去的目光收回，心想着许是自己听岔了。

“嗯。”黎梦栖随意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尴尬的氛围顿时弥漫在齐玉身上，他抬头看了看黎梦栖，接着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又传出水声的营帐，最后只能无奈作罢，出声同黎梦栖告辞，继续跑圈去了。

见人离去，黎梦栖闭着眼吹了会儿冷风，营帐中的水声渐渐褪去，他思忖着也差不多了，便背对着营帐出声道，“公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营帐内传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半会儿才传来顾栖九有些紧张的声音。

“我好了，请、请进。”

黎梦栖神色淡淡地进去，掀起了那特意挂上的厚重帘布，就见顾栖九坐在他平日里睡的大床上，低垂着头擦拭着半干的长发，精致的小脸被热气熏得粉红，在察觉到他的进入后，浓密的长睫轻颤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