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陈子期的男生起身伸了个懒腰,无视美少女的盛情邀约,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朝天台外走。
裴初河一跺脚,跟在他身后,依依不饶地问:“来不来啊?”
陈子期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黑发,简单回了句:“不好意思,没时间。”
*
旧城区一栋老旧的筒子楼,楼底下,烂到脱落的墙面贴满牛皮藓广告,治性病的、堕胎的、还有几则寻人启事。
漆黑的走道,灯又坏了,忽闪忽闪,一下亮一下暗
薄荷拿出手机,利用屏幕亮起的一点白光慢慢上楼梯,老款的诺基亚手机,只能发短信和打电话,她藏在荷包里从未在学校里拿出来用过。
二楼走廊上是公用厨房,有几户人家已经开始做晚饭了。
薄荷走进最里面一户三十平不到的逼仄房间,除了床和衣柜,只有一张小书桌,堆积着琳琅满目的旧物。
放下书包,脱了校服换成棉质T恤和舒适长裤,收拾了一下屋子,卷起袖子准备做饭。
门外有人敲门。
这个时间,妈妈应该还没下班。
会是谁?
薄荷奇怪地打开门。
一身校服的陈子期单肩背书包,倚在门边上,看着薄荷,说明目的:“我来借盐。”
“……”
薄荷冷脸道:“盐都要借?”
陈子期撇撇嘴,耸肩:“嗯,用完了。”
薄荷在抽屉里找了包没开封的盐递给他。
谢谢也没有一句,男生拿了盐就走了。
薄荷翻了个白眼。
傻逼。
虽然在学校那些人看来,陈子期是绝顶聪明的天才。
但薄荷很清楚:陈子期是大傻逼。
他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学。
但不亲。
在学校几乎不说话,就像互不认识,关系比普通同学还冷淡。
明明住一栋楼,早晨她打开门就会看到他嘴里叼着一袋牛奶上学,坐同一班公车,去同一个方向。
但他们只是两条平行线,隔得再近、也从不相交。
*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