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考试。
进学校那一刻起,薄荷就开始疑神疑鬼,老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她看。特别是在走廊上打开水的时候,两秒钟回一次头,生怕裴初河站在她身后,害自己又被开水烫伤。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裴初河压根就没来学校。
“病了吧?”
“说是病了,我看不像,昨天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一直趴在考场哭,你见过她哭吗?反正我是没见过。”
“你说会不会是失恋了?她不会被陈子期给甩了吧?”
“不会吧……这才谈几天啊……陈子期太牛逼了,连裴初河也玩不过他?!”
“呵呵,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
……
诸如此类的谈话,播散了一整天。
考完两场英语和理综,薄荷自我感觉发挥得还不错,回到班上想跟大家对一下□□,但教室里热议的话题却是裴初河。
平时连话都没说过的女生特意坐到她身边。
“薄荷,你知道什么消息吗?”
“啊?”
薄荷脑子抽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女生一副“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神态,淡定地问:“裴初河是不是被甩了?子期有跟你透露过什么吗?”
“我不知道呀……”
薄荷还是一如既往的回应,她跟陈子期不熟,什么也不知道。
“切。”
女生翻了个白眼,直言道:“不想说算了,何必装不熟,你昨天跟子期在讲台上闹得那么开心,还说要跟他妈告状,全班都看见了,现在又装什么装哟。”
她说完走了,一脸不痛快。
薄荷把笔放进文具盒。
感觉有点惭愧、有点后悔昨天太冲动,可能……
还有点心虚。
她一直秉持自己跟陈子期只是家里住得近但完全不说话的态度,现在大家发现,这两人的关系比想象中要亲近,那她就是说谎了。
尽管是真的不知道,这不是假话。
也没人会信了。
但这只是小事罢了,令薄荷糟心的还是马上要交的两千块钱补课费,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跟妈妈要找这个钱。
或者,家里就拿不出这个钱。
*
秦淑华每天五点半下班。
薄荷等到晚上七点,依然没回来,打电话去工厂问过,说是今天没加班,人早就已经走了,再打妈妈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薄荷很担心,出门跑去巷子口等。
破落的旧城区,四处搭建着拆迁的棚子和围栏,离繁华的大马路甚远,夜晚变得不安宁,整条街道都是生意萧条的廉价按摩店,打扮风骚的流莺站在店门口招揽顾客。
她一个小姑娘在那儿神色紧张、站在路口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