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张张嘴,恍然觉得她算反了,放下筷子:“爸!你看,他总这样欺侮人!”
老爷子笑了,抿了一口酒:“阿云呐,自古来傻子都比较话多。”指指盘子:“我们多吃菜。”
冰云便得意地冲伟健抬抬下巴,然后高兴地:“爸,我再去给您炒个小菜下酒!”她话音刚落,伟健那边已大笑起来。
“这丫头!”老爷子叹口气:“我喝完了,明天再炒。”忍着笑去喝杯里的最后一点酒,而其他人已经全笑起来,连亚凤也不例外,冰云这才恍悟是她的贿赂又在升级进步,顿时红了脸。
老爷子放下酒杯,把伟健严肃地看一眼:“阿云炒的菜我明天吃,今天的碗你洗,听见没?”
“凭什么让我——”
“顺便把茶也沏了。”老太太说,放下碗:“我的放点冰糖。”
亚凤低着头笑,伟健便装做泄气地坐下去,瞟一眼冰云,那人脸上的红还没褪去,却已是一脸得意地在和他示威,仙女?女主角?他还是趁早醒醒,害他要洗碗沏茶的坏蛋才是真的!毛毛已叽哩呱啦地又笑又说地钻到他身边,嘲笑他要刷碗,亚凤淡淡地笑,并不制止她。
收拾完碗筷,有邻居婆婆过来聊天,冰云和伟健便上楼去,挤在阳台上纳凉,逗鸽子,听楼下邻居婆婆又在讲白天小孩掉河里的事,说救人的叔公差点没上来,后来好几个人帮忙才拉上来的。
“哎,你要碰到有小孩掉到河里,你去不去救?”伟健懒洋洋地翘着腿,一只鸽子落在他脚上。
“我能不能死啊?”冰云两手扒着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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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能知道——”
“不救。”
“什——么?太太!”伟健瞠着目,看着那一身碎花裤袄的小女人,被这太干脆的回答挤的没了下文,“这太自私了——”
“嘻,你是希望我这么回答的。”那人探着身子,向外张望着东天初升的满月。
“谁说的,我才——”
“我要回答去救,你一定骂我是傻子,我又不会游泳。”那人头都不回,肯定得就好像很了解他似的。“不过老公,”又回过头来:“我好像从来没告诉过你我不自私啊!”
伟健瞪着吊眼角看他的人,这个市侩的小女人,还整天幻想着做琼瑶剧的清纯女主角,那女主角有这么现实的吗?全是梦幻型的,都会假装善良得一塌糊涂的!
“你想我不自私,那你打算导演我怎么救他呢?”自私鬼转过身来:“是要用我的命换他的命?还是赌用不用我的命换他的命?还是赌用我的命能不能换回他的命?”
伟健立刻给搅糊涂了,这个小女人真够讨厌的,伶牙俐齿,一点亏都不吃,她怎么连点小女人的傻劲儿都没有呢?她如果回答去救,他不就有机会摆出男人的高瞻远瞩来好说教她一番吗?真没幽默感!他吃得这么饱正没事做,决定和她斗嘴,但一时又抓不到合适的题目,“那如果掉在河里的是你呢?”他道。
“我当然希望别人救我。”那个人理所当然地。
“噢!”这下他抓到题目了:“自私的人都希望别人无私。”他刺道,等着看那个自私鬼狡辩或者不好意思,这样他就可以继续打击她了,可那人却不中弹地摇了摇头:
“‘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
什么?他没听懂,看那人背对着窗子,把屁股扭了扭,蹭到窗框上坐下来。
“你给我下来!”他生气地,那窗子没有窗台的,只有窄窄的几公分宽,她也不怕掉下去。
“我扶着呢,掉不下去。这么说吧阿健,人都是自私的,我从小就深谙人性的本质,知道所谓的道德不过是社会需要的一种风尚,这种风尚有的是真善,有的是虚伪,比如舍己救人。你别指望我会做这种世俗伪道德的扞卫者,我告诉你:绝不。这个世界一直以冠冕堂皇的道德教大一批又一批的傻瓜,可惜我不是这么被教大的。”
这还真是赤裸裸的自私者的告白!“那么,请问太太,你又是被哪种道德教大的呢?”他歪着嘴:“不仁不义吗?”
“我是被生存法则教大的,先生。如果非得舍我的命换他的命才叫仁义,那抱歉了,请让我选择不仁不义吧!你别瞪我,也别告诉我他是小孩子,小孩子的生命就比我的可贵吗?一点也不,生命是同等的,没有贵贱,不分大小。难道有谁曾告诉过你:你的命比别人的命来得更容易或者生得更卑贱吗?不,阿健,生命生而同等,不管是国王还是乞丐。道德和仁义都不能凌驾于生命之上。如果非得分,他十二岁,我二十二岁,我是比他更拼了命地,又用了十年的时间才长成今天的样子,为什么就要为了仁义道德做这种交换?二十二换十二,那些养大了我的猪肉和粮食不会在天堂哭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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