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约带着一队大内侍卫们进了宗亲元老们呆的御书房偏殿里,也不说话,只是往宗亲元老们的身边一站,将这些皇室老爷们围在了当中。
宗亲元老们看看韩约这帮人拎在手里,出了鞘的刀剑,心中有数了,他们若是还要再说三道四,白旭尧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对于一个举兵攻入京都城,靠兵变当上皇帝的人,亲兄弟的命都不在乎,他们这些宗亲元老的命,这个人又怎么会在乎?
韩约站了一会儿后,才道:“各位大人,圣上想知道你们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位宗亲道:“这个要上太庙,告之白氏先祖后,才能改皇子殿下们的玉碟。”
韩约手往殿门一指,说:“那就由下官送各位大人去太庙,圣上的圣意是,这事今天之内一定要办完了。各位大人请吧。”
宗亲元老们站着还在犹豫的时候,大内侍卫们已经往前走了,刀尖剑刃离着他们是越来越近。
韩约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随着苏养直现在被世宗当成了贴身侍卫用了之后,韩约虽然官位还未动,但手中的权是越来越大了。
宗亲元老们只能被大内侍卫们押着,冒着大雨,离开皇宫前往了京都城北的太庙。
世宗在听了吉和来报,说宗亲们已经去了太庙之后,就昏沉沉地在千秋殿的这间偏殿里睡了过去。
“父皇!”白承意被紫鸳抱过来看世宗,看着世宗睡在床上,张嘴就大声喊世宗道。
“嘘,”安锦绣忙把白承意一抱,说:“父皇睡着了,九殿下不要吵到父皇。”
“母妃,”白承意说:“为何天才黑,父皇就要睡觉了?”
“因为父皇累了啊。”
“为什么父皇会累?”
安锦绣看着世宗目光复杂,小声道:“因为江山太重了。”
白承意不明白安锦绣这话的意思,在安锦绣的怀里呆了一会儿后,跟安锦绣说:“承意帮父皇?”
“那也要等九殿下长大啊,”安锦绣笑了起来,摸着白承意的小脑袋说道。
白承意说:“母妃,承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安锦绣抱着白承意没有说话,就算日后白承意长大Cheng人,她也不想她的这个儿子染指这个这谓的江山。
白承意在安锦绣的怀里又腻歪了一会儿,小孩子到底静不下来,又跟安锦绣说:“母妃,父皇今天教了承意一首鹧什么天哦。”
安锦绣笑道:“什么鹧什么天?是鹧鸪天,小傻瓜。”
“鹧鸪天,”白承意说:“母妃承意背给你听啊。”
世宗睡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间,听着小儿子跟安锦绣背诗词,偶尔背不出来了,安锦绣就小声教一遍,听着这两个声音,世宗渐渐平静了下来,人过中年之后,娇妻幼子,也是人生的一桩美事不是吗?世宗心中喟叹,除却江山,这母子二人于他而言,亦是不能丢弃的珍宝。
帝宫之外,两位皇子一位公主一日之间变更了玉碟,让祈顺朝野上下俱都愕然,感觉这是皇家要变天之兆,更有五皇子一党个个惊惶不安,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主子被世宗彻底厌弃了,那他们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帝宫之中,还是一如往常的沉寂安静,但暗地里也是暗流涌动,人心不安,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唯有千秋殿的这间偏殿里,将殿外的这些纷扰都屏蔽在外之后,气氛如同寻常百姓家,平淡却也温馨。
白登在这天宫门快要落锁之时赶到了宫门外,还没来及请见沈妃,就听到了这个让他魂飞天外的消息。“这,这是真的?“他还不相信,问跟自己透露消息的这个御林军道。
这位御林军冲白登摆了摆手,不肯再说了。
白登手里的雨伞一个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大雨浇在他的身上,让这个五王府的总管太监相信,他这会儿不是在作梦。
韩约带着人从太庙回来,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着便装的人站在宫门前,等马到了近前一看,认出这个人是白承泽身边最得用的太监。
白登看到了韩约后,下意识地就要躲。自家主子出的这些事,白登知道一定是京城里的哪位大人物干的,京城里的权贵白登现在是一个也不敢信了,韩约是安锦绣的人,天知道安锦绣是不是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这个韩约也说不定就是帮凶!
韩约却假装没看见白登躲闪的动作,下了马,替白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雨伞,递到白登的手上,说:“我还道是谁呢,这不是白登总管吗?你这是要进宫?”
“不,不是,”白登勉强冲韩约笑道:“只是离开京城久了,来宫门这里看看。”
“哦?”韩约说:“五殿下回京了吗?”
白登目光往旁边看。
韩约就笑,说:“白总管还不知道了吧?五殿下离京之事现在京城里没人不知道了,圣上亲口说出来的,你就不必再替五殿下瞒着了。”
圣上亲口说的?白登吃惊地张大了嘴,他主子明明是奉命秘密前往江南的啊!
“你现在要见宫里的主子,”韩约说:“除了圣上外,你也只能见安妃娘娘了,白总管,你要我替你去千秋殿通报一声吗?”
“不,”白登忙就摇头道:“五殿下还有些日子才能回来,我比五殿下先出发了好些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