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深夜的京都街头,还是有着行行色色的路人,看到前面的运尸车后,大家都是纷纷绕道或者避让。
为首的收尸人对于众人的反应毫不在意,谁没有死的那一天?说不定这些人到了死的那一天,还得经他的手出城去入土为安呢。
几个骑马的便装男子打马从运尸车旁走过,一路往城东跑去。
“不忌讳死人,”为首的收尸人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应该是从军之人。”
卫国军的这几个将军骑在马上还在吵架。
“四王府到底在哪里啊?”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
“我们去迟了,会不会再害大哥被人笑话啊?”
“老子的手还伤着呢!”
“你的那只手砍掉算了!这会儿知道有的女人碰不得了?”
“该!”
“就是!”
“你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
“……”伤了手的这位将军,没办法一个人吵赢五六张嘴,只得闭上了自己的嘴,回头看一眼自己方才经过的那辆运尸车,总觉得自己方才匆匆一眼瞥见的那具女尸,他应该在哪里见过。
“走啊!”同伴喊这位道:“你不会真被女人弄傻了吧?”
这将军打马跟上了自己的同伴。
“走,”为首的收尸人也招呼自己的手下道。
运尸车在这街口的方向,与卫国军的将军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的人生命终结,那个应该知晓这一切的人,却还是浑然无知。就如同方才那一刻交集之后,最终只能是桥归桥,路归路。
四王府里,酒宴已经开场,歌乐声中,宾主尽欢。
鉴于白天东鹤殿里的事,白承允没有安排舞伎到席间助兴,只是请来了京都城的一个杂耍班子。这样的安排反而合了卫国军这些粗人们的心意,再美妙的舞姿,看在他们这些粗人的眼里,还不如脱光衣服站在他们面前有意思。
与白承允并排坐着的白承英,看着上官勇等人拿酒当水喝,跟白承允抱歉道:“四哥,我的酒量不好,这一次帮不到你什么了。”
白承允几杯水杯下肚之后,这会儿杯中已经倒上了**的清水,脸色泛红地冲白承英摇了摇头,道:“你身子不好,喝什么酒?”
白承英看了一眼坐在白承允下首处的上官勇,小声道:“父皇那里真的没事吗?”
白承允道:“父皇在意的是上官勇怎么做。”世宗现在病重,他们这些儿子拉拢军中的将领,再让世宗这个做父皇的动雷霆之怒,挥舞屠刀,白承允相信他的父皇如今是没有这个心力了。白承允看着上官勇,也许到了最后,这些军中之人的心之所向,能决定金銮大殿里,那把龙椅的归属。
上官勇看面前这些杂耍的艺人,喷火,绳戏,把自己身体弯曲成各种形状的柔术,看得津津有味。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得跟主位上面的两位皇子殿下说些什么,听白承允的意思,这席间还有世宗的眼线,这让上官勇就更不敢说话了。
“上官勇都不说话的,”白承英跟白承允小声道:“四哥,你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是高兴还是心里装着事?”
上官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还不是硬装的那种,这种面无表情好像就是天生的,白承允道:“他这会儿这样最好。”
“这一点他跟四哥你倒是像,”白承英好笑道:“脸上的表情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