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瞧这斛浦珠如何?”
说起项链,主仆几个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库房里闲置着的合浦南珠。
盖子一启,宝光四溢,把这屋子都照的亮堂儿的。
珍珠项链是不错,就是有点儿单调。
“库房里的鸽子血可还有剩的?”
封妃后,她珍藏的鸽子血大多拿去镶了冠,金玉翡翠、珊瑚水晶,在爱美上,她向来是很舍得下本钱的。
南秀管着库房,闻言立刻便去翻了翻,结果是一无所获。
“奴婢记得应该还有几块小的,怎么不见了?”南秀很是疑惑,同时也有些愧疚与自责,她是掌管库房钥匙的一等大宫女,却连里头的东西都能管丢了,真是失职。
“奴婢失职,还请娘娘责罚!”
无缘无故的没了是奇怪,但那些碎宝石本就是剩下的边角料子,不经心也是有的,孙妙青也只是让她日后用心些。
“娘娘,南秀姐姐够用心了!那鸽子血您不是……”
也是春杏她进来的及时,得她提醒,孙妙青这才想起,那最后剩下的边角料子早便镶了金耳坠子,年前就赏了人了。
“既如此,那便算了。”
用了便用了,珍珠项链也不是非得镶了鸽子血才好看,旁的颜色的彩宝也好。
春杏记性好,也喜欢摆弄这些亮晶晶的珠宝石头,就算是不能戴,她饱饱眼福也高兴,因而总是跟在南秀屁股后头去库房里整理,对里头的珠宝是如数家珍,很快便给孙妙青出了个好主意。
鸽子血没了,但库房里有好些鸡血石,也是光洁明亮,只是红的不够正,透着股子橙黄,倒也显得活泼。
“娘娘,皇上给您制的洋裙子都是很鲜亮的颜色,这回大抵不是蓝的、绿的,便是黄的,正红色的宝石链子反倒显得太过郑重,不如就用鸡血石!”
鸡血石足足攒了有一大盒,有她挑的了,定能在衣裳制好前挑出几块儿满意的。
于是,这条项链便就这么解决了,孙妙青挑了珍珠,又挑了鸡血石,就命踊跃参与的春杏带足了银子去内务府挑个手艺好的工匠去做。
她这个甲方说了大致想法,材料和报酬到位,要求也清楚,至于具体怎么发挥,她还是很相信这些老手艺人的审美的,随他们发挥去。
约莫半月之后,养心殿。
“嗯,做的不错,苏培盛,赏!”
胤禛看着架子上挂着的华丽裙子,裙面用的是闪色提花绸缎,里衬是层层叠叠的硬纱,还有鲸骨做的裙撑,袖子仅长至手肘,边缘装饰着洁白的蕾丝,是他想象中的裙子不错了。
胤禛满意极了,当即重赏了李嬷嬷一众绣娘,还让苏培盛立刻去把孙妙青给请来试衣服。
苏培盛不愿损了皇上的兴致,去的快,有他催着,孙妙青来的也快。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此回来的急,孙妙青只记得带上她新做的项链,一个亮黑小漆盒,里头铺着软塌塌的绒布,放着那条工匠精心打造的项链。
“快起来,请个安就好了,何必次次都是大礼,一蹲到底腿可酸?上回还和朕抱怨老是一蹲一站的,头晕的慌,怎么还总是一丝不苟的行礼!”
长时间的亲密相伴,二人早不是纯粹的君臣关系,虽然身份上还是皇帝与妃妾,但私下里早就不是那么的尊卑分明,在胤禛看来实在是很不必如此恪守规矩。
亲手将人扶起,凑近一瞧,果然这妮子眉头又皱起来了,许是又觉得晕了。
“臣妾知道皇上体贴臣妾,爱重臣妾,臣妾心里都知道,也觉得欢喜,可臣妾却不能不因此不遵守规矩,白白叫皇上与臣妾落人口实。”
孙妙青知道皇上如今的心疼与爱重都是真的,可这是在后宫,一切的宠爱都只是一时的,万一日后她不受宠了,失宠了,这往日的好就会变成坏,被准许的不守规矩也会成为日后被惩戒、被厌恶的借口。
孙妙青从前看多了宫斗剧,也看尽了那些得宠又失宠的妃嫔们的种种下场,如今更是亲身经历了宠冠六宫的华贵妃的倒台,自然不肯有丝毫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