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这样看见了一小片纸屑上一个不起眼的“云”字。
他立即在剩余的纸屑中翻找,果不其然,还找到了一个“严”字和一个“若”字。
李雨游在生病的期间陆陆续续问过闻绪三次,有没有打听到严若云的下落。
而闻绪的回答都很笃定——还没有。
一个小时后,成薇的电话再度到来。
她依然直入主题:“找到了吗?”
“找到了,”李雨游回答她,“但我还不知道怎么操作,我害怕引起警报。”
“好,”成薇说,“那你再研究一下,成功了告诉我,我直接开车来接你。”
“薇姐,”李雨游叫了她名字,“你确定严若云师哥是进了临元药厂吗?”
“确定。”
“他还活着吗?你有去找过他吗?”
“我不知道,”成薇说,“你出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找他,但是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权限机关。”
“我在闻绪书房里找到了严若云的资料,”李雨游告诉她,“但是他碎掉了,我不确定上面是什么内容。”
“无论什么内容,他跟临元药厂都有关系,”成薇说,“你还在犹豫吗?你很信任他?”
李雨游闭了闭眼,实话实说:“他救过我两次,之前在码头上碰到追兵时还替我受了伤,我亲手替他缝了线。”
电话那边又安静了片刻。
成薇反问他:“你很了解闻绪吗?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一个很利己主义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保护你?你对他的价值是什么?”
李雨游:“我不知道。”
“听起来你跟他相处了不少时间,那你应该很了解,像闻绪这样的人,是不计较成本的,对他们来说损耗的财产、谎言、时间成本、甚至于风险和伤口都是达成目的必要的牺牲,再平常不过的事,谁能确定他跟雇佣兵之间就没有联系?虽然我目前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但我觉得他的目标已经快要实现了,”成薇停顿了下,“你现在难道不是很依赖他吗?虽然你连他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依赖闻绪。这一点李雨游不得不承认。
在发现兰青也许是他杀的那一刻,他不假思索给闻绪发了消息。
“好,”李雨游说,“我明白了,等我研究好怎么操作了,我给你打电话。”
安保装置的控制仪其实比想象中好操作,只是找到这个位置的确不容易——如果不是李雨游震惊后退时不小心触碰到了那本《哲学史》,他根本不会找到这个暗门后的控制仪。
上面标好了所对应的设备,微光探测仪、红外线探测器、温度传感器,还有屋子四周所有的监控。
李雨游原以为会有相关的密钥,但却奇异地没有出现任何提示界面。触碰后再次点击了确定,按键便自动变灰,脱离了工作模式。
解除了所有安保装置后,李雨游似乎又陷入了漫长的停滞里。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回拨了成薇的电话。
“薇姐,”李雨游说,“我成功了,我刚才下去试探了下,确定方圆一百米内没有其他人。”
“好,闻绪应该是对他的装置很有信心,对你对他的信任也很有信心,”成薇说,“我现在过来。”
“你收到我发给你的地址了吗?”
“收到了,”成薇那边有拿车钥匙的声音,“手机有电吧?你跟我电话一直挂着,如果发现楼下有安保人员在,立刻告诉我。”
李雨游将那一堆纸屑,全部装进了一个塑料袋里。
电话一直持续着,只是两边都没有说话,只能隐约听见成薇那边的车流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