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抓住,我们去看看。”俞君泊轻语,将苏幼薇抱在旁侧椅上,整了整衣衫,如松柏般挺拔,玄衣白玉冠,风神气度不凡。
是祸躲不过!苏幼薇仰着头,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伸出一只手,一脸生无可恋,有气无力道:“扶我起来,我腿软。”
“装模作样!”俞晓晓嘀咕。在她的印象里,苏幼薇一点也不柔弱,但这些天总一副娇娇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
三人出了凉棚。苏幼薇急急看去,见果真是那名农汉,心顿时凉了个透,闭眼长叹。
最后一丝希望幻灭,天要亡她!
她一瞬间想到很多,经这一闹,俞君泊怕是心意决,不会再留她在王府。
回左相府,还是浪迹天涯?苏幼薇思量,但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还有救,忙道:“是我们有错在先,那枇杷树是你的,我们不问自取便是偷,遭教训也是该的。”
“苏小姐,”杜七禀道,“枇杷树不是他的,那树本是无主之物,路人常取了吃,自他画地一圈之后,便成了他的,不准旁人用。”
要你多话?!苏幼薇恼着道:“有因在前,我也有错,就从轻发落他罢。”只要不逼急农汉,他应该不会抖出她。
“苏大小姐深明大义。”旁侧,有贵公子赞道,“这农人被抓来,想必已吓破了胆,也是一个教训,就轻饶了他罢。”
“伤了苏小姐,你可知错?”俞君泊淡淡问道,本就显威仪,又是俯视下来,气势成倍增加,让人胆战心惊。
大汉原一直沉默着,一见他问罪,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磕头求饶道:“草民错了,草民不该贪图那翠玉珠钗,冒犯了王爷……”
苏幼薇哀叹,事已至此,回天乏力。自今日后,怕是她的笑料又要添上一笔。
闹一出戏,徒劳无功不说,反受了一棍。
“我坦白……”苏幼薇摆了摆手,决意主动说出,面对自己的过错。
——她错在饥不择人,找了个“怂托”,一被逮住,便吓得什么都招了。
但在此时,俞君泊打断道:“你既已认错,且苏小姐亦原谅了你,本王便不再追究。”
苏幼薇一怔,那大汉一惊后喜道:“草民叩谢王爷大恩!”
俞君泊又道:“本王观树上枇杷将熟,苏小姐既喜欢,去摘个几斤来,让她尝尝。”
一场闹剧结束,苏幼薇犹处云里雾里,兀自疑惑着。她猜不准俞君泊知不知情。
那一箩筐枇杷送来,俞君泊二话不说,取了一个枇杷剥着。他的手指修长如玉般,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齐,整体看上去很漂亮,几乎挑不出瑕疵。
苏幼薇欣赏着,眼睛弯成月牙儿。仔细想想,俞君泊对她不错,堂堂王爷之尊,给她嗑瓜子、剥枇杷,还给她解围……
俞君泊喂来枇杷,她一口咬去小块,不到一瞬,脸色顿时大变,一张脸都皱在一起,直吸着冷气,“酸、酸!”她牙齿都酸痛了!
“酸?”俞君泊轻语,眉梢微微一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本王记得,苏小姐刚才言道,由心上人剥的,必然是最甜的,怎会尝到酸味?”
他似漫不经心地道:“原来是本王自作多情,苏小姐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苏幼薇一呆,目光触及那一箩筐枇杷,心里一抽搐。可别告诉她,这些全都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