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甜听他这样盘问,自然是马上摇头:
“我是去谈工作,没吃重口味。”
那次会议把脸都丢尽了,她哪里还敢肆无忌惮的破坏嗓子,现在有任务在身,更加不敢懈怠,和他保证:
“系列香水我会好好写,第一款香水我也想破个历史新高。”
“我来这里难道就只是盘问你工作?”
闻少辞看她开口闭口都是工作和香水,自然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位置,皱着眉头,不想他一转头就看到她竖在门边的黑色雨伞,楞了一下,莫名有些烦躁。
余初甜看他一直呆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正想起来给他倒杯水,不想那人突然发了火:
“二叔培养你进闻氏,可不是让你成天出去玩的。”
余初甜答:“我周末确实是去谈工作。”想起以前和师父在一起游学,哪里会需要写什么策划,守什么规矩,她本来就不喜欢什么规矩,这会儿心里委屈,想闻少辞不过是一心想自己对闻氏香水有所贡献,顺便也彰显一下他这个领导人的经济头脑。
说到底自己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值得利用的员工罢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作为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又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人家要她替闻氏做贡献的事情呢。
毕竟吃的穿的,那一样又不是闻氏给的,她无法反驳。
她心里想的这些心思没有被闻少辞察觉到,只是他说完话才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太重,有些伤人自尊,本想道个歉,又被席鸢的敲门声打断,只好打开门让她进来,自己先出去。
门并没有关严实,席鸢同余初甜的说话的声音刚好闯进了耳朵里:
“你眼睛怎么了?”
余初甜受了委屈一样的嗓音低低的:
“没什么,我眼睛疼。”
他在门口愣了一下,瞧见不少员工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放开了正要关门的那双手,先行离开。
这是第二次,因为说错了话,把她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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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落到了耳朵里,心尖上,实在是让人好受不起来。
余初甜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反驳他的命令。
师父培养她,是因为她确实有天赋,是个人才,他愿意牵线她进闻氏,是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只要她还有商业价值,还有源源不断的灵感,她就能靠着这个在这里生存下去。
所以三年前输了比赛的那一刻,面对师父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问他还要不要自己。
到了如今,他说的这句话,无疑是再一次印证这个道理。
席鸢开口的关心,像是被人窥见了内心的软弱,连说话的嗓音都格外可怜:
“没什么,我眼睛疼。”
席鸢心思细腻,看闻总出去的脸色不太正常,这会儿看到她眼睛红了,本就觉得闻少辞的为人有些严苛,开导她:
“你别管他,闻总就是这样,出了名的工作狂,对谁都一样。”
可就是这句“对谁都一样”戳中了余初甜的软肋,她与公司里的那些员工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所有的一切宽容和优待,只是因为她是个香水天才,是他二叔的爱徒。
她只是被他给予了重振闻氏香水的厚望。
这就是为什么老闻董总是希望她把户籍签到闻映岚名下的原因了。
因为靠香料起家的闻氏调香师,断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