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雨不再去拔针,她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让医生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样想着,将输液袋拿在手中,身体虚软的她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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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没想到是自己先醒的,睁开眼睛时霍靳言搂着她闭着眼睛。
早上刚剃过的胡渣处还算光滑,涔薄的唇紧抿着,似乎又梦到了什么,眼皮下的眼珠无意识的乱动着。
梁晨曦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在他锋锐眉心间用指腹轻柔着,这动作看似无力实则能够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
很快,霍靳言的呼吸声由粗重又转为舒缓,梁晨曦小心移开他手臂,坐起身下了飘窗。
霍靳言的书桌很简单的摆放着几样东西,景睿的照片,笔记本电脑烟灰缸与……一个魔方。
梁晨曦看着那个每个色块都拼凑那么完好的魔方,不由伸出手来习惯性的打乱,有些心不在焉又毫无章法的转动着,没一会儿就没有耐心了。
魔方这东西,就像是她的克星,不管梁晨曦多么心平气和的想要征服它,最终都会以失败来告终!
“你太急躁了。”突然,霍靳言的声音传进耳中,人虽然在说话,可是眼睛却依旧是闭上的。
“你醒了?”梁晨曦不否认自己的急躁,而霍靳言随后坐起身下了飘窗走到她身后,眼神示意梁晨曦将魔方重新拿起来,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点线面后,伸出大掌包裹住她的掌心开始快速动作起来。
梁晨曦眼看着每个色块经由他的控制组合到一起,就像是魔术般的神奇与迅速。
当重新组合好,尽管不是自己独自完成的,可梁晨曦还是觉得异常高兴。
“这是当初离开s市时唯一带到美国的东西。”霍靳言冷淡开口,将线条分明的脸颊伸到她脸旁边,在她看来似乎是在邀功似的,梁晨曦还沉寂在完成魔方的喜悦当中,想也没想的就将唇凑了上去,在他颊边亲了口。
事实上,霍靳言还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能够得来佳人的意外之吻,倒也算是意外收获!
梁晨曦不由想起两人还没结婚,他为了可泫来到自己办公室里,也是像现在这样轻易地就将魔方组合好。
“霍靳言,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挺可怕的……”梁晨曦如是开口,脸上的表情带着认真。
他这样的男人,翻手云覆手雨的,每走一步都是经过计算好的,好像什么都会做,好像什么都能做,他每次……都能带给自己一种新奇的感觉,反倒是她……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却好像越来越没有了伪装。
这样……真的好吗?
“我的可怕,永远是对着外人,而你……是我的内人!”霍靳言伸手在她的头顶揉搓着,刚睡醒本来就乱糟糟的发更是被他揉乱,梁晨曦啪一声拍开他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尤其是在听到他说那句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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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沈烟雨缓慢的朝着病房走去,脸色煞白的她每走几步就要休息下,尤其是手里还要举着输液袋,走的更慢。表情倒没什么变化,维持了她一贯的清冷态度,就算没人陪着也不会被人打倒……
倏然,一双大掌从她头顶将输液袋接过,浓烈的烟味袭来,沈烟雨表情楞了下,侧头看着冷不丁重新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郭斐修,闻到那味就是刚抽过烟的样子。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沈烟雨冷淡出声,郭斐修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气又涌上来,但是这次却没表现出来。
结实手臂伸到她手边,没出声。
沈烟雨用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脸,半响后却还是将身体大半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走总比一个人要少些寂寞,沈烟雨没再有刚才那么吃力,直到病房的门板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暗暗松了口气。
“女人,不该硬撑的时候就不要硬撑!”
这句话若是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不会让沈烟雨感到奇怪,可此时从郭斐修口中吐出却这样怪异!
输液袋内还是满满的,郭斐修将它重新挂在上面,让沈烟雨慢慢躺下来,随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你睡,我守着。”眼神落在输液袋上,冷冷开口。
沈烟雨看着他,梦中的景象重新回到脑海当中,那些残忍的,冰冷的话语,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带出了不同味道。
“你……”她没有血色的唇抿了下,有些干涩。
郭斐修冷着脸,用棉棒沾了些水润了润她的唇,全程没有笑意,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那个他,跳脱了以前的温润。
“什么事?”做完这一切,郭斐修将棉棒扔进垃圾桶内。
沈烟雨躺在*上,眼神漆黑如墨般,就这样看着郭斐修,而后者也回望着她,等待着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希望我死吗?”她的声音很轻,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着,郭斐修目光陡然间转冷,如刀锋般的划过她的脸。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你怎么不去死,看到我很恶心,那你呢?想让我死吗?”
沈烟雨笑了,就像是在问着此时窗外天气般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