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如阎罗的男人沉着脸色一步步靠近现场,然后在行李箱面前站定,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的一条项链。
一个镶钻的红十字符号,中央是一块红色宝石,是南音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南景寒刻意请人给她量身定做的项链,哪怕是洗澡,南音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苏然站到他面前,妄图以自己高挑的身子拦住他的视线,声音堵塞着棉花一般无力,“老大……你别这样!”
“让开!”南景寒声音在经过极致的怒和恐慌之后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有警察上前一步,“先生,这是死者的遗物,请问您是死者的……”
砰地一声!
南景寒一拳狠狠揍向那人的嘴角,生生将人掀翻在地,看也不看虎视眈眈地围上来的警察,冷声道:“滚!”
苏然在众人爆发之前,连忙拦上去,“南先生是南音小姐的……叔叔。”
苏然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势,几番说辞之后那些人才作罢,接着去现场取证,和保安做笔录。
苏然看着南景寒握着项链安静地不像是一个活人的样子,心口不断下沉,再三考虑,她还是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才安静地守在南景寒身后。
南景寒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现场,只有被警察收集起来的东西能证明在这里消失的那个人的身份,他颤抖着手打开行李箱,只在里面看到了简单的几件衣服,护照,身份证,还有交换生入学通知书,上面的申请时间是两个月以前,倪无双刚刚回来不久。
原来,她今晚说的是真的,她很早就打算要出国,今晚是想要和他认真说这件事情,和他说一声再见的。
这段时间,他只看到了她的任性和对他的不理解;生气她经常使小性子,不知道为大局考虑;恼恨她轻易地将他拉入这段感情漩涡中,在他拼命为两人的未来筹谋的时候,她却轻易地想要放弃。
刚刚开始只是想要冷她一段时间,再加上外界眼睛太多,他不得不和倪无双做戏,离南音远一点;后来是被她气得让自己也找不到和她相处的办法了,再加上暗中源源不断地有不利因素出现,他想要保护她,就必须要离她远一点。
可是,南景寒现在无比恨自己,只是恼她气她,怎么能真的不顾及她的心情?怎么能这样误会她?
明明知道她承受了多少,一直都在逼着她接受残酷的现实,一直逼着她成长。是他宠着她任性地长大,让她一心依赖他,却又是他亲手毁了这样难得的任性和依赖。
南音晚上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一句句都化作利剑往他心口刺,让他的一颗心脏千疮百孔。
我真是后悔……你明明就是被人宠坏的任性小女孩,我居然当真了!你现在算是什么,和我耍性子?想要试探我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会卑微地乞求你留下来?
南景寒,原来,我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
嗤!南音,你的敌人从来就不是无双,而是你自己……
南音,我对你很失望!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选择留在医院陪倪无双吗?
就这一次,你回来陪我,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