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隐和危云珏的三年约定时限已满,三年之内‘鹤吟’这个名字代表着南夏国权力的巅峰,臣民心中至高的信仰,从而导致皇权被一再打压。
扶隐慢慢减少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次数,把朝政慢慢交到危云珏的手上,经过长时间的伪装,危云珏俨然成了第二个‘鹤吟’。
这一日,危云珏再次找到悠闲品茶的扶隐诉苦,“黎家这群老头子当真是拎不清,听说巫家为了巩固权力,有人提出想要巫女和你联姻,说巫女本就不属于凡夫俗子,先生你和巫女才是神仙眷侣、最是相配。”
他嗤笑道:“若巫女是之前的巫黎,我也不多说什么,现在的巫家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巫女三年换三个,一代不如一代,倒真敢想!”
亭外小雨淋漓,雨打荷叶声听起来格外悦耳,扶隐浑然不在意地说:“你我何必分这么清,莫忘了你也是‘鹤吟’,这般年纪也该操心一下终身大事了。”
危云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先生,你忍心看我羊入虎口吗?”
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巫家提出联姻,并非为了投诚,只是鹤吟身边铁桶一般,轻易安插不了人,送来个巫女既可以打探消息,又能借助鹤吟的威名重新建立巫家的威望,何乐而不为?
三年时间,他们放任巫家在眼皮子底下蹦跶,只是为了不让皇权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无论是他还是鹤吟本人都无意这个位置。
“身为你的先生,本该上些心的,”扶隐抿了下唇,好似在努力不让嘴角翘起,“只是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找你的师母,便不操这个心了。”
危云珏再次诧异,他是知道这个师母的。
大晋的明宜县主,白薯便是经由明宜县主传播开来的,他们南夏的百姓从中得利,逐渐广泛种植开来。
只是他听说明宜县主眼光高的很,他们南夏的摄政王每年送去不少礼物,甚至有心入赘也没能得到明宜县主的青睐,怎么两人突然就要见面了?之前没听到风声啊。
“先生莫不是没睡醒?师母何时真的成了我的师母?”他怀疑道。
扶隐脸黑了一瞬,“她一直都是你的师母,以后见面记得用尊称。”
危云珏张了张嘴,很想问这个称呼人家知道么,最后碍于小命更重要,没能说出口。
“先生要去多久?”危云珏十分不见外地坐在扶隐对面,拿了个桌上认不出来的果子吃。
“太久的话我担心有人会起疑。”
他模仿鹤吟十分娴熟,两人一直交替着出现在人前,他担心时间久了会被人发现。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太上皇了,就算被人发现,狐假虎威总该会的吧?没记错的话,约定已经失效了。”
危云珏对此无话可说,他有些怅惘,“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恩师,总不能不管徒儿了吧?”
扶隐似笑非笑,“我还当你的‘先生’叫得并不情愿。”
他重新打量危云珏,说:“以你的资质拜我为师还不够资格,看在你喊了几年‘先生’的份上,你这个徒儿我便认下了。”
群狼环伺的环境中长大的危云珏十分擅长看人脸色,这会儿直接顺杆子往上爬,起身就要跪下行拜师礼,却被扶隐制止。
对身边人他依旧不习惯这种礼节,他摆手起身,淡声道:“为师一言九鼎,不必行太多虚礼。我离开后,若你被人发现身份,不若顺水推舟,重新登帝?
今上年幼,却也能看出资质平平,即便你尽力教导也不一定都如你所愿,心中如若放下下,不如重新拾起,你还年轻,年岁大了有你游山玩水的时候。”
危云珏苦笑一下,有些沉默。
不得不说,这些话说到他心坎里了,倒不是他还贪恋权势,只是舍不下。
当初定下三年之约就想着会有回来的一天,只是鹤先生只用了几个月就把他揪了出来,让他没了选择的余地。
扶隐也没有多劝,撑伞走进雨幕里,“你自己决定,为师没什么好教你的,只好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这声‘先生’不白叫。”
危云珏沉默,他的师父可真随心所欲啊,让人羡慕的牙痒痒。
沈怀序一行一路被大军护送着来到感染疫病的城池,全副武装进城查看后,发现并非天花,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花是古代烈性最强的传染病,一旦出没,必然尸骸遍地,沈怀序有心想研制疫苗以作预防,目前却没有条件。
这次的瘟疫是一种传播范围较广的流感,对于宫里来的太医来说,不算什么太难处理的病症,只是感染的人群较多,只要隔离措施做到位,药材充足,便能安然度过。
沈怀序在这三年里,尝试用空间里的用具研制出了青霉素,只是质量不稳定,因此研制的并不多,她只会把它用在重症病人身上,同时也能看看疗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