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驰见他此举,发出个鄙薄的气音,“我说过,你最好时时都跟在沈珺屁股后面,好生祈祷别落在我手里,今日怎么这般不小心?”
“有吗?我怎么觉得是膳房的肉骨头太香,让你闻着味儿就来了?”他唇边噙着点笑,凑近薛驰耳畔道:“吃到骨头就别叫唤,这么多客呢,别吓着人家。”
薛驰一时将牙关磨得“咯咯”响,胸口剧烈起伏数下,狠声道:“上回见时你还是不周山的蝼蚁,现在就改到却月观讨饭,变脸变得可真快。或者。。。其实你是鬼、修?”
此语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各有惊异。
“前辈岂能妄言。”景昱朝映山长老窥睨一眼。
“怎敢信口开河。”薛驰面露阴鸷之色,后退数武,“不妨你我二人,论道论道?”
景宁将镜明攥得死紧,仿佛能借此充足些底气,横下心道:“映山长老,这样不。。。”
“既然并非鬼修。”映山意有所指地加重了“鬼修”二字的读音,“论道又有何妨。”
“可是!”景宁急得向前半步,被景昱一把拽回来,脸色映得惨白,“映山长老明知。。。怎么还。。。这不是存心要他挨打吗?”
景昱僵硬地颔首,“长老或许正是这个意思。”
既非“鬼修”,便不可使用符篆诀语,甚至难以运转灵息,几乎是断绝了还手的可能。
这还遑论什么交锋,摆明就是单方面屠虐,若是洛肴有丝毫赢面,那昆仑论道会榜首就不是漌月仙君和衡芷尊了,估计能一撇一捺,倒着将他姓名刻在首位都行。
“但那是薛驰,他刀下的亡魂还少吗!”景宁一挣甩开景昱的手,镜明出鞘三寸,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洛、言琰师兄有伤在身,不宜论道,我跟你比。”
洛肴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想不到你还挺讲义气的。”
景宁梗着脖子,“那是。”
映山厉声道:“景宁。”
薛驰眼稍斜,轻飘飘地瞟过景宁,“免了,若伤损你一根寒毛,玉衡宗主可要找我麻烦。更何况——”他冷笑一声,“我也看不上你。”
闻此洛肴佯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你是看上我了。”又颇为挑剔地上下打量他一番,说,“可惜,在下眼高于顶。”
“。。。。。。”
薛驰宛若箭在弦上的一张弓,愤恨之意即刻要溢出来,直向景宁啐出一声:“滚!”
睚眦双刃在呼吸间猝然出手,三隅刺刀的尖利长啸割得在场众人皆是耳痛,连连退避三尺。
近在眉睫的强烈煞气逼得景宁腿肚子转筋,霎时恍若突闻掣电奔雷,在狂傲灵息震慑下体如筛糠,已然站不住脚,不知被谁扼着肩脱离这轰天吓地的八卦阴阳阵中。
薛驰出手根本不留任何余地,数秒之内,第一招就是狠辣至极的死手,洛肴急遽避开这一刺,视线中倏忽掠过一道银影,其上锋利的碎芒凝成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