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抿了抿唇,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的冲击力太大,连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梁宵?
或许容嘉铭这么做是将伤害减少到最小的唯一方法。
要不是真的爱过,他又怎么会处处都为梁宵着想?
车子停在容家大院门前,黑色的铁闸门缓缓开启,进得内院,苏锦下车,一眼就看见二楼阳台上站着的梁宵。
她裹着羊绒流苏毯,脸色苍白,像个不会说话的木偶。
记忆中的梁宵又爱笑又爱闹,高中那会儿没少惹事,打架逃课看小黄书,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她虽然从来没具体说过,但苏锦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梁宵主动追的容嘉铭。
梁宵说过,她喜欢的人,就算不能智取,也会强夺,总之睡够了再说。
同样的年纪里,她遇见褚溪云,梁宵遇见容嘉铭,像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一般,逃不开也意识不到。
是谁说,老天最擅长的就是让人不痛快。
恐怕现在的梁宵,将这种滋味体会得最深。
容局长再怎么强压,梁宵她妈再怎么样打骂,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是容嘉铭率先叛离了阵线,决定接受妥协,梁宵一个人想要苦撑下去,怎么可能还有半分胜算?
容嘉铭站在客厅靠门的地方抽烟,他本就瘦削,此时眼窝凹陷,看起来十分憔悴。
“劳烦你多花点心思劝劝她,”他见苏锦来了,忙掐灭手中的烟,忽的忍不住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低声道:“我去接未婚妻试婚纱了,招待不周,苏小姐多担待。”
苏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她能明白容嘉铭眼神里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答应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梁宵。”
容嘉铭似乎松了口气,抬脚刚走到院子里,就听梁宵在二楼带着哭腔吼了起来:“容嘉铭,你不许去!我不让你去!”
男人的背脊陡然一僵,停顿了片刻,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梁宵终是崩溃了起来,巴在阳台栏杆上哭得声嘶力竭:“容嘉铭,你别走好不好,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还不行吗?”
苏锦蓦地忍不住红了眼眶,飞扬跋扈如梁宵,何曾这般低声下气求过人?
但容嘉铭脚步未停,仿佛丝毫没听到她说话,上车毫不犹豫的绝尘而去。
偌大的容宅,只听得见梁宵低低的啜泣声,一下下敲打在苏锦的心上。
她扭头问容扬:“容局长和梁宵她妈呢?”
容扬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今天双方家长约了一起吃晚饭,他们早早就去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