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从五品的朝请大夫兼任太子谕德后的这段日子里,秦天德的日子过得挺不顺的。他那朝请大夫的头衔根本就是一个虚职,所以每日都不需要上朝,只要全力完成好太子谕德的职责即可。
可是如今没有太子,而他这个太子谕德的职责也被赵构改为了考核赵琢赵眘的品行,品行这东西那可是说你好就好,说你不好就不好的虚无缥缈之物。
再说了,他的心中其实早有了答案,可偏偏心中所属的赵眘对他冷言冷语爱答不理的,他看不上的赵琢反倒是对他格外的亲热,而赵构这段日子也不怎么召见他了,岳银瓶那头逼得又紧,一时间弄得秦天德心中烦乱不已。
这一日下午时分,秦天德正坐在右春坊中呆,忽然小吏领着一个宦官进入,说是赵构宣见,命他前往选德殿见驾。
选德殿是皇帝在后廷接见大臣商议国事之所,秦天德只以为赵构是要问自己这几日对赵眘赵琢的品行判断如何,连忙备好了自己记录两位皇子品行的小册子,跟着宦官快步赶往选德殿。
选德殿中九根高大的蟠龙金柱分立四周,每根金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白玉铺成的地面北端,一方床榻横于床边,当众摆放着檀木制成的短腿方桌,上面摆放着香茗甜点,赵构正坐在榻上,一旁立着几个宦官宫女。
秦天德来到赵构面前五步远的地方,拱手参见道:“微臣见过官家。”
“平身吧。”赵构随意的抬了抬手,言罢才想起自己准许秦天德见君不跪,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跪下,又加了一句,“赐座。”
当即就有小太监搬来了一把沉木方椅,摆在了秦天德身后,然后倒退着退到了一旁。
“不知官家召微臣前来有何要事?”秦天德欠着身子坐了小半个屁股,抬头看向赵构。
对于秦天德经常在不经意间的表现出来的冲撞之举,赵构已经习惯了,他品了口茶水后,将茶杯放回桌上,轻叹了一声,说道:“唉,如今北方总算太平,边境暂无战事,朕本以为可以给天下黎民带来安康之日,奈何国内天灾连连,又涝又旱。川蜀之地本事粮仓之所,奈何今年滴雨未至,如今到了秋收时节,粮食减产事小,若是影响了明年春耕,那该如何是好?”
听着赵构有些感慨的话语,秦天德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这种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赵构把自己找来难道就是为了听这番唠叨么?
然而赵构后面的话让秦天德明白了赵构的用意:“秦卿家,朕听闻你知县淮阴之时,曾经施法停雨,不知可有此事?”
不是吧,你总不会是想我做法祈雨吧,我没那个本事!
这种事情是在是太大了,秦天德哪敢吹嘘承认,当即站起身回答道:“官家,微臣并没有那种本事,淮阴之事也只是以讹传讹罢了,望官家明鉴。”
“可是朕听闻你当日做法后两个时辰不到,瓢泼大雨戛然而止,而且停得没有一点预兆。”
赵构的这段话说的极为简洁,点到为止,但又表达出了自己对秦天德刚才所回答的不满,这不能不令秦天德认真对待。
“官家,微臣只是一个凡人,当真没有那种天大的本事,”说到这里,秦天德顿了一下,“不过微臣倒是有办法让川蜀度过眼前的难关。”
“讲。”
赵构的话越来越短,显然是对秦天德的回答越来越不满意,秦天德不敢迟疑,连忙说道:“其实川蜀所需之水天上难求但却可以从地下取得。”
“地下?”赵构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天德。
“没错。川蜀历来都是粮仓之地,因此臣可以担保那里地下之水甚丰,而且地下之水较之天上无根之水更为优质。”
赵构一摆手拦住了秦天德的话头:“行了,你不用说那么多,你只需告诉朕,地下之水如何取得,是否还需要你来施法?”
我说你丫的就跟我做法较上劲了是不是?你丫究竟是想解决川蜀干旱的问题还是只想看老子做法?
秦天德脑中浮现了一丝疑虑,不过眼下容不得他思考过多,脑中略一转动,回答道:“此事,微臣,微臣却是需要做法,以保证地下之水上涌,如此才能够使得打井成功,井中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