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德殿外,日头已经开始偏西,距离秦天德进入选德殿内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殿外的一切早已生了巨大的改变。
叛乱的兵士已经全部被擒拿,尸体被移走掩埋,秦桧父子也不见了踪影,自然是被收押起来,而恩平王赵琢则是冲着选德殿方向跪在凉亭中。他是皇子,赵构未话之前,任何人不能动他,不过他要想离开却也不可能。
赵眘此刻正在岳霖的保护下,意气风的指挥着许多太监宫女和兵士,清扫着选德殿前的凌乱以及血迹,齐妍锦母子、赵茜则是在秦三苏子牧等人的护送下返回了秦府。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一的例外就是选德殿前的那谨慎二百左右的骁勇侍卫依旧守在门前,而王富贵和韩世忠同样站立在门前,二人身后各自站立着游少堡和韩忠。
“真没想到,王大人竟然是官家早年派去老贼身边的,害的老夫还以为你当日真的。。。呵呵。”韩世忠也是刚刚得知王富贵的真实身份,不由得暗叹赵构的心计和手段。
王富贵倒是没什么,他的心思全放在殿内,对于韩世忠的感叹,只是说道:“官家智计无双,但此番若非韩大人替官家暗中训练这些侍卫,如今恐怕就被老贼得逞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做臣子应尽的本分而已。”韩世忠说道,“王大人似乎格外关心殿内的情形啊?”
“说得好,好一句臣子应尽的本分,我就怕有人忘记了这一点。韩大人,刚刚秦天德此子带刀入殿,为何大人不做阻止?”
韩世忠愣了一下,显然是想明白王富贵担心的是什么,旋即笑道:“王大人多虑了,是官家之前吩咐,秦天德入殿时不得有任何阻拦,而且此子心性不坏,当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之事,想必应当是出于担心罢了。再说这刀不是也被王大人带出来了么?”
你懂什么!王富贵看了眼好不担忧的韩世忠,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秦天德暗派游少堡行刺赵构、事败之后带刀觐见,更是打算在殿内行凶,可以说整个叛乱过程中,唯一想要谋害赵构性命的就只有秦天德一人,王富贵怎么可能不担忧?
可这番话他又不能说出口,只能自己一人心中焦急,有几次都按耐不住,想要冲进选德殿内,生怕赵构被秦天德所害。
“父亲,大人不是那种人,想必大人那般安排必定有某种深意。而且看样子官家也并不打算怪罪大人。”这时候游少堡在王富贵耳边小声说道。
“你懂什么!”王富贵没好气的呵斥了游少堡一句,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若无事你就死定了!”
王富贵不明白赵构对秦天德为何那般看重,而且看情形赵构很有可能不追究秦天德的大逆之举,如果那样的话,赵构绝对不会让此事被人传扬出去,作为知情者就危险了。他是赵构的心腹,而且伴在赵构身边,自当不用担心,可是游少堡这个被秦天德派来行刺赵构的知情者,就难逃一死了!
“你们几个仔细听着,若是殿内有任何异常响动,立刻冲入保护官家!”这已经不知道是王富贵第几次对那些侍卫吩咐了。
与殿外剑拔弩张不同,殿内依旧是一片祥和,赵构眯着眼睛看着秦天德,等待着秦天德的回答。
“你究竟是何。。。”这句话赵构并没有说完,虽然问的含糊,但他认为秦天德应当已经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了。
其实秦天德不太明白。虽然赵构对他的过往的反差以及奇异之处了解极为详细,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赵构就这么容易知道了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情,因为这件事太诡异了,赵构不可能知道了还能这般镇定,因此他也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官家不是都知道了么,为何还要问我?”
“呵呵,果然,想要从你口中听到真相,是不可能的。知道朕当初为何许你见君不跪么?”赵构笑着说道。
“当初不知,现在知道了。”
其实秦天德一点都不清楚,当初以为是赵构利用自己显示君恩罢了,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至于背后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不敢问,只能如此回答。
赵构也不再追问,继续说道:“朕问你一事,若是朕事先已经决定将皇位禅让给眘儿,朕退居太上皇,你还会想要杀朕,置朕于死地么?朕要听实话。”
“会。”秦天德点了点头,第一次没有欺骗赵构。
“为何!”
赵构此刻的表情不是愤怒也不是害怕,而是惊愕。正是这惊愕,使得秦天德越的感觉赵构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