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动作雷厉风行,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完成的。
驿站的人哪见过这种架势,呆呆地看了好半天,连灰尘都落回了地上,他们才回过神来。
一个年轻的驿卒拍拍心有余悸的胸口,转头问老驿卒,“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能让那特使重重摔在地上,眼也不眨就爬起来赶路?
谁知他转头,却看见老驿卒蹲在倒下的马儿身前,脸色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死了,马跑死了。”
花了好大的力气,老驿卒才说出这句话。
倒在地上的骏马嘴边全是白沫,有神的眼睛已经黯淡,本该剧烈起伏的胸腔这会儿已经没了动静。
老驿卒养过马,知道这是西北专门养来送信的耐力马,可现在连这种马都跑死了,西北,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
夜幕渐渐降临,从高耸的云端向下望,袁朝辽阔的土地上,中原腹地江南富庶之乡的灯火如烛龙盘踞,而西北上空却飘散着狼烟,不知多少人在这夜夜笙歌,又不知多少人在今夜死去。
公主府。
“哒——”
一颗白子悄然落进棋盘,把其中的黑子围的水泄不通,黑子周身是一望无际的白,棋盘一角,才能看见稀稀拉拉,不成阵营的黑子。
“公主棋艺略有精进。”
手持白子,衣裳松松垮垮披在肩上的男人笑道。
长公主脸色铁青,抬手掀翻整个棋盘。
“你好大的胆子,干取笑本公主!”
连横君不恼也不怕,“公主何必生气,小人六岁学棋,今来钻研棋技已有载十八载,小人能胜过公主,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长公主脸色缓了缓,没好气道,“本公主召你来是让你解惑的,你倒好,居然揪着本公主下棋,难不成这棋子比袁朝的安宁还要重要?”
“非也。”
连横君一颗颗捡起地上的棋子,幽邃的眼像是深不可测的无尽之渊。
“这件事公主心中不是已有答案?”
“可风涔煜不久前才交出猛虎卫的兵权,现在要他出征,他肯答应吗?”
长公主平复下心情,眼神凝重,到现在她才明白,太后这个老太婆为什么会给林月熙加封郡主。
恐怕是边关的战事早就传到了那老太婆耳朵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答不答应由不得他。”连横君眼里划过一丝嘲弄,“从贤王活着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不知多少人笑他自甘堕落当个面首,可是谁有比谁高贵?
战功赫赫的贤王不也是处处受制于人?
“说得轻松,皇兄贸然行刺已经惹恼了他,万一他借着这次机会,要父皇处罚皇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