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还掩饰什么。不如直言道清楚来得干脆,许他若明事理,不定能通融也对。
近距离对视,姑娘这双眸子就像蓄了水,漾在心底腾地一下,呵出的气息温柔甜腻。
他锁住那双婉婉的眉眼,径直挑眉。
“什么男人,追你追到北南山?”
略微后退一步,纪嫣轻轻揉捻手中衣袖。
“……曾经府里的家仆。”
罗劼沉默,心里泛起一股子闷,是种从未有过的躁。
“家仆还敢管你的事?”
“不是,阿隽他不过……”
“他叫什么。”
“顾隽……”
抬手搭在她身后的柱子上,听她一五一十的解释。随着步步退后,俯身压近。
姑娘闻此手不觉一紧,到底觉得这笼罩身前的气氛有些微妙。抬起眸子落在他的下颔处,见他深吸口气调转头,试图再道。
“罗公子,那山下寨子里的杂役活,是不是很辛苦?”
这一问,男人更添烦闷。左不过气这丫头大白天藏男人,且关系还挺亲昵。
吁口气,沉下脸打量。
“怎么,心疼?”
她一怔,摇摇头,没肯顺着话接。忆起阿隽的伤,惦记着帮他想法子通融,便启唇帮衬。
“阿隽他……只是迫不得已,如若解释清楚,可否就此放……”
收手退开,以免望下去一发不可收拾。男人皱眉停住,语气刻板。
“杂役三月为限,来了多久,想走?”
姑娘机警,不敢直言,遂小声儿打马虎眼。
“一月左右……”
丢开手中长鞭,男人解开领子,可见里头似有若无的精壮胸膛,蹙眉。
“为了你,他胆子不小。”
莫名酸意上涌,看过来,继续问。
“你们很亲?”
纪嫣听着不明所以,在男人方面压根一知半解。嗅不出那股隐藏的酸味,更不懂这一切算怎么回事,只如实告知。
“嗯,我与他自小一道长大……”
一口一个“他”,听得他神色汇聚,那股烦闷逐渐递增。
“青梅竹马?”
意识到这按捺的语气,姑娘一时踟蹰,犹豫着。
“不,也不是……”
说完就欲退开,打算回转出去透口气。哪知人还没走,手腕突地被对方一把带住,他未回头。只加重力道将她拖回来,看着她,愈来愈压不住心里的燥火。
青梅竹马,千里寻人。如此了不得的情意,他又算什么,还该如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