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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转头对朱衡说了一声“是吧?”,又回头对珋书灿烂一笑。
“你以为,为什么雁国的官吏特别能干,特别有名?”
珋书活了二十六年,可以说他的人生几乎一帆风顺,顺利地读书,顺利地少学毕业,顺利地考上大学,顺利地大学毕业,顺利地进入春官府。
但是现在,接见了第一次工作总负责人的现在,珋书觉得他快要崩溃了。
雁国格外有能的官吏们是雁国的骄傲——什么的,去死吧!这些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吧!被这位三天两头跑到各种地方玩的台甫!
天呐,就光是大学他就跑得这么勤,如果他还跑其他地方,那政务……
眼前一片黑暗。
“……别说主上也是这样子。”
对绝望呻吟的珋书,六太眨巴着漂亮的紫色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口。
“呃……其实你已经见过了。”
珋书一愣,原本空白的脑海一下子开始迅速运作起来,之前忽略的所有细节搭上了线,然后明白了。
“……风汉。”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得有点想哭。
六太压着笑声哧哧笑着,美丽的金发顺着他的头颅一颤一颤。非常可爱,但又非常可恨。
珋书揉了揉眉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咬牙切齿道。
“搞什么?为什么一国之君要跑到大学当大学生?!”
“我就是这么和尚隆说的!”六太鼓起双颊不满地嚷嚷。
“为什么您们都没有阻拦?”
六太歪了歪头颅,“你都说了他是一国之君啊!谁敢阻拦?”
“那主上为什么想要读大学?大学是给主上教书的地方吗?”
“那都是鸣贤的错!都是鸣贤说什么三年毕业之类的混账话!你和他算账去吧!”
六太的眼睛闪闪发亮,感觉很期待这种事的发生,珋书有些无语地靠向椅背。珋书这才慢慢地想起来,六太当时的确有阻拦过风汉入学。那时候珋书还对此很疑惑,为何六太想要反对家人读大学。
“说起来,珋书,还是你帮尚隆入学的哦,尚隆就是从你这里得知入学的相关事项!”
六太拍了一下手掌,珋书把脸埋进手掌中,要是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他哪敢让延王入学啊啊啊啊!
朱衡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淡定地对珋书说。
“其实主上在大学学很方便,放在眼皮底下总比找不到人好管很多。”
珋书目瞪口呆,朱衡对珋书笑了笑,眼睛眯成了细缝。明明笑得如沐春风,却硬生生地让珋书感受到彻骨的寒冷。珋书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传言中的朱衡会那么强大。
朱衡冒充春官到大学,其实主要是为了抓这一对离谱得无法无天的主从吧。珋书越想越清楚,越想越明白,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可以得到解答。珋书抬眼尊敬地望向朱衡。
“……您辛苦了。”
“没事儿,习惯了。”
朱衡笑着回答。珋书也不禁露出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