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重新拿起手机递到眼前,屏幕依然一片黑暗,拇指在握起手机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功能键,屏幕像是得到了主人的指示,随之就亮了起来。
屏保图案是她喜欢的一张图片,秋天的景色,满目枫红,与她在办公室用的电脑桌面是同样的图片,此刻,图片静静的伫立在她眼前,除了显示时间与日期,再无任何遮挡的字迹阻止她看清图片上的每一片叶子。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落寞,离开的时候,周郁再次看了一眼广场的时钟,晚上,九点整。
背对着时钟,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她心里忍不住自嘲的想,瞧瞧,果真是无缘吧,即便他临时有事儿,哪怕打个电话也好,她其实是相信他被缠的脱不开身,或者临时出了什么事儿,可无论是因为什么,命运终究让他们在种种错过中,丢失了彼此。
婺源哥哥,如果可以,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了吧。
不见,便不会心生波动。
不见,便不会有旧伤心痕。
不见,便不会被过往牵动心绪。
不见,便会只活在眼下,活在未来,遗忘过去。
那一日周郁晚上十点到家,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她就那样静静的朝着她现在住的地方走,不急,不缓。
夜色下,路灯旁,初秋的风吹在她身上,少了白日的燥热,空气中有份微凉,舒爽沁心。
她没有想夜色下她孤身一人会不会不安全,也没有想,为什么一路没有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朝她按响嗽叭,她有点庆幸没有不识时务的人打断她的告别式,她有点庆幸,走到家里楼下的时候,她抬头仰望,竟然看到窗户有温暖的光流出。
钥匙转动门锁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直到防盗门被打开,她看到玄关处多了一双男士的鞋子,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了一种感动,那种生活里还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的感动。
眼睫眨了几下,鼻子轻轻的吸了吸,她努力让自已嘴角撑起了笑意,然后目光环视在房间四周,企图打到这双鞋的主人。
不过,空气里有淡淡的酒味,夹杂着浓厚的烟味。
客厅里零散洒落着男人的外衣,衬衫,还有裤子,皮带也掉落在地板上。
卫生间没有光,也没有水声,显然,资本家不可能在里面洗澡,那就是——
周郁脚步几乎没有怀疑的移到了卧室,门并没有关,大大方方的敞开着,卧室也没有开灯,不过,因为没拉窗帘的关系,她清楚的看到床上躺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是他的平稳的呼吸,却让她觉得心安,连空气中的酒味和烟味,都让有种这就是她的家,躺在床上就是她伴侣的错觉。
女人天生爱做梦,尤其是在夜晚,眼睛一闭,任思绪自在的遨游。
周郁想,她今天的思想一定脱轨了,想入非非的时候真是越来越多了。
明明暗暗的光线中,她很快清醒了神智,再不为当前的思维所惑,转身离开了卧室,轻手轻脚的收拾起了客厅的狼藉,走进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便回到了卧室,掀开了被子,躺了上去。
大概是走的时间久了,累了,大概是今天的心情好,周郁进入睡眠的状态很快,似乎只躺下十分钟不到,就传来平稳的呼吸。
直到这时,原本闭眼该沉睡的人,无声无息的掀开了眼帘。
夜色中,凌晨掉转了身子,眼神觑见与周郁之间,足可以再并排躺下两个人的空位时,略微不满的蹙了下眉。
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朝着周郁的方向试探着伸了过去,在触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感觉她没什么反应,凌晨继续将手臂前伸,直到穿过她颈下,成功将人卷进怀里,他才满意的扬了扬嘴角,重新闭上了眼睛。
假期一转即逝,十一之后第一天上班,周郁继续在凌晨怀里醒来,虽然没再听到资本家对于她睡姿不好,影响他睡眠质量的批判,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脸红了。
没有哪个女生会在跟不是自已丈夫或者爱人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之后,面对他每天早上正常的****,还能淡定的表示那只是一种生理反应,我没关系,你继续反应就好。
周郁脸皮真没那么厚,她其实已经再三申请过,她可以回沙发上睡,要不,出钱买个床,实在不行,陈婺源确定不会再回来的话,她就能搬回去,同叶微微一块住了。
可是偏偏,每条借口都能被凌晨堵的死死的,尤其人家说的那句,刚登记就玩分房,还是不同区的,你当老佛爷是好糊弄的?
好吧,周郁再次承认,脚上的泡,都是自已走的。
早知道陈婺源就这么快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发誓,当时一定不会头脑一热,就挥笔写了那条协议,以至于,她现在已经被送到了砧板上,没办法再下来。
“今天晚一个小时上班。”
凌晨不甚在意自已两条腿之间,傲然伫立的小兄弟正跃跃欲试的对他表达着不满,掀开被子就那样堂而皇之的面对周郁坐着,然后成功的看到她眼神躲避,脸色羞红时,自自在在的穿鞋下地,绕过床尾,拿过放在周郁枕边的睡衣随便一套,便走了出去。
周郁等到卫生间响起了水流声,心里啐骂了一口流氓,顶着通红的面色,快速的掀开了被子,跑到窗口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