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份怎么了?”凌晨忽然笑了,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杯中红酒,待酒香从舌尖绕过,滑进喉管之后,才道:“难道这个点回家,就与身份不符了?”
“符不符到没什么,我是怕你天天这么早就回家,工商与刑警那边的年终效益,会受到影响。”
凌晨:“……”
让别人不痛快,朱崇很高兴,凭什么他不痛快,别人痛快,既然他不痛快,别人也不能比他痛快,尤其这个别人还是同搭在莫骄阳这条船上的凌晨,所以,对给他生活添点料,他没事儿拿把扇子,抿口红酒在一旁看看戏,好像,也挺享受的。
“最近我准备来一场“清风行动”,给点意见。”
朱崇很会办事儿,求人的时候,知道把姿态放低点。
就像以前不会给凌晨递烟,更不会给凌晨点烟,身份关系在这摆着,那样做不合适,可是这两年来的接触,一条绳上的蚂蚱总是好建立友谊的,所以,偶乐受点人家的小恩小惠,他也很没节操的会递根烟,点个火什么的。
比如现在……
凌晨看着支在自己面前的火苗,只觉得这家伙这把火不是点在烟上,而是点在他眉毛上,甚至是衣服上,这是绝对打算把他拉下水,一把火烧了的节奏啊?
尼玛,你玩清风,不会自己找场子,真当自己纯情呢,B市那些夜场里摸过来的,什么门道你不懂,兜里揣上几千块钱,各个场子走一圈,想特么动谁就动谁,不过是看关系远近罢了。
这会儿,让他玩无间道,呸,爷特么是商人,商人得讲商业道德,商业道德第一条,诚信为本,爷是诚信的商人,怎么能干出卖同行的事儿呢?
凌晨撇了撇嘴,把烟扭向一边,压根就不碰某人扮狗腿递的火。
朱崇瞧着也不以为意,你躲,我追,你走,我跟,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从凌晨这下手的,话说,杀鸡儆猴,总得有个带头的吧。
凌晨以前真没发现,朱崇的性子里还有能屈能伸这一条,在B市,朱家也算是不小的门面,地位也不低,走出家门,前面点头,后面哈腰的都要排两排,身为朱家的长公子,那也是数的上数的人物,怎么能干这么跌份的事儿呢?
可人家就干了,还干的理所当然的,跟你屁股后面绕的你都觉得头晕了,人家还不觉得怎么的,合着这是来比身体素质了吧?
“别忘了,你太太还等着我回复呢。”
朱崇在绕了几圈,也觉得头晕之后,把杀手锏使出来了,心里哼道,爷的面子是那么好卖的吗?
凌晨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各在其位,各谋其事儿。”
“说人话。”朱崇呸了一声,转过身,重新坐回到了吧椅上,心里忿然,这特么一个两个有了媳妇,连特么人话都不会说了,上次跟莫骄阳一块吃饭也是,就接了媳妇一个电话,好吗,给他来一句,家里有旨,拒酒,尼玛,不喝酒老爷们凑一块玩亲亲啊?
凌晨撇着朱崇的侧影,也凑了回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一脸不忿的样子,嘴角抽搐,心里暗道,朱市长不会连小学都没毕竟吧,这文化水平可真有待提高。
心里腹诽过后,凌晨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吧台上还静默的躺在那儿没什么动静的手机,嘴上懒懒的应着,“说人话就是你想让她发,她就发,不想让她发,她就不发,权利的柄障在你手里握着呢,岂是尔等小民能干预的?”
“自称尔等小民,竟然不服上官管束,看来,你这身皮子,还真够欠收拾了。”朱崇一仰头,饮尽杯中酒,随后把酒吧放到吧台上的时候,因为用力太过,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哎呦喂,市长大人真是官威显赫啊!”刚刚还鄙视人家文化水平低呢,这会儿直升大学了,凌晨心里暗忖,莫非市长大人,你读懂了小的心里默念的话?
朱崇瞧着凌晨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猜到他是不准备配合了,心思一转,退而求其次,“大的不好动,来点虾兵蟹将。”
瞧瞧,市长大人,您早这么说,不就结了,何苦咱俩一瓶红酒都绕进去了,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凌晨这次到是配合,拿着手里还残存的红酒碰了一下朱崇的空杯,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拿腕捏调的说道:“虾兵蟹将也是肉,没事儿多嚼嚼,练练牙齿的咬合度,也挺好。”
呸——
又不是七老八十,你当镶假牙呢,还练咬合度。
朱崇心里嗤之以鼻,可嘴上却应的虚伪,“先磨磨牙,回头啃硬骨头也能省些力气。”
尼玛,这S市的大佬们,在这两人眼里,都成了虾兵蟹将,肉骨头了?
周郁走回到公寓,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再过十几分钟,就到半夜十二点了。
进门的时候,玄关一片漆黑,门口出门时两双拖鞋并排摆着,这会儿,还安静的呆在那儿。
心里,悄悄舒了口气,她又抬手擦了一把头上滴下来的水,站在门口换了鞋,连灯都没开,径直朝着卫生间走去。
今夜下雨,窗外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连对面楼里的光都因为时间太晚,没有点亮。
周郁凭着熟悉感摸到了洗手间,开了暖灯,把自己扔在水笼头下,用热水击走雨水的凉气。
又忘了,她还来月经呢。
走进雨里的时候,她直接把这茬给忘了。
等到身上浇湿,头发滴水的时候,她又觉得,既然都浇了,多浇一会儿,少浇一会儿也没什么要紧的。
反正怕着凉,那少浇一会儿,肚子也会疼。